赫舍里皇后静静地思考着。

而在慈宁宫里，康熙也正如赫舍里皇后所料，正在和太皇太后商量这件事。

不过和赫舍里皇后想得不同的是，康熙并没有专注在查访佟佳氏亦或是怂恿徐世茂家眷之人身上，而是在和太皇太后讨论另一件事。

宫人们肃立在两侧，沉默垂首望着脚背，皇太后捧着茶盏仿佛头一回瞧见茶汤颜色般全神贯注，半点注意力都没有给康熙一分。

对于皇太后表现早已习以为常的康熙，正信赖的注视着祖母，期待着太皇太后给予他的答案。

殿内的沉默持续许久，太皇太后才开口：“皇帝现在想要怎么办？这件事若是通通处理，只怕下面的人言鼎沸闹得不可开交。”

“这一件事实在涉及的人数太多太广，就连孙儿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康熙面色阴沉，整理下话语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朕没有想到朝堂之上竟然有这么多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家伙！更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八旗子弟都涉及进去——”

“法不责众，若是全按律例处理了，只怕全京城的皇亲贵族们都要闹起来了！”太皇太后打断康熙的话语，示意他冷静下来。

“孙儿也知道，若是一概处理恐怕范围超乎朕的想象……可是若不处理，不说朕咽不下这口气，这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咱们给淹没了！”

太皇太后沉吟片刻：“要不然，对老百姓下手的那些八旗勋贵们好好处理一番，给全天下人一个交代，至于其他人降爵罚俸一番也就罢了。”

“这未免也太过轻松。”

康熙面色铁青，越想越是不甘：“这三藩之乱才结束数年，这八旗子弟就已经变得如此堕落……想前几年常宁还能上战场打仗，现在回到京城里第一个就想着玩耍打闹，成何体统！朕定然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通才是！”

太皇太后端着茶，听着康熙的话语下意识的扬扬眉，不可思议的反问：“皇帝的意思是……？”

“啊，朕要整顿八旗！”

太皇太后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想要反驳又被康熙打断了：“皇玛嬷，这件事已经存在朕心里许久了。您知不知道胤礽这臭小子说自己日后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