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现在就打,别让我再重复第三次。”顾大柱将手机仍在顾南的身上。
顾南拿起电话,哆哆嗦嗦的按下了早就已经记熟的养母的电话号码,结果传来的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空洞声音。
“再打。”顾大柱愤愤的说。
顾南拿起手机,拨打养父的电话,结果传来同样的声音。
顾南在顾大柱的逼迫下徒劳的拨打着那两个已经失去了作用的电话号码,直到顾大柱那醉酒的神经终于反应过来,他狠狠的给了顾南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然后一脚又一脚的踩在她的身上,嘴上骂骂咧咧不停的说着:“要你有什么用!你个废物!”
顾南就是在那一晚知道,她永远失去了她的养父母,他们没有再跟她有过任何的联系,就那样决绝的带着曾经带着她的快乐永远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他们在她走的第三个月就移民了。
罗生听到动静走进顾南房间的时候就见到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啜泣着,身体瑟瑟发抖,绝望又无助。
罗生坐到顾南的床边,轻声唤道:“顾南,顾南。”
顾南的情绪逐渐平稳,渐渐醒了过来,透过油灯,罗生清晰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和哭得红肿的眼睛。
“做噩梦了?”罗生问。
顾南静默的看着罗生。
罗生隔着被子轻轻的拍打着顾南的后背,“没事了。”
顾南紧紧抱住罗生。她这一生拥有的温暖和欢乐太少了,她已经不想再承受失去的滋味。
罗生温声安抚,“别怕,我陪你。”
顾南渐渐松开了环抱着罗生的手,罗生却坐在床边主动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从他的手上传来,“你睡,我陪着你,等你睡熟后再走。”
屋外电闪雷鸣,屋内却渐渐升腾起脉脉温情。
次日天明,又是一日晴朗,顾南透过窗户看着罗生的身影在院子里忙碌着,她的目光随着他来回的移动。
准备为罗生画的那幅画顾南不知怎么迟迟无法下笔,她心中有着许多的想法,但是每次面对那张白纸,脑中却又都变成一片空白。
半月之期已到,顾南一早和罗生带着近期晾晒的草药、抄写好的书籍和画好的两张画一同下山。
顾南这次卖了草药之后倒是没有直接去交书稿,而是先去了瓷器铺,上次罗生说的几种画师的求生方式她都记下来了。她手头没有足够的银钱去购置东西来作画,所以庙会一途她暂时不打算考虑,除了铺子代为卖画之外剩下的这些扇子、屏风、瓷器之类的她都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