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游戏系统对npc的保护机制启动,她对于之前发生了什么完全记不得了。
许知言随口胡诌:“刚刚进来了两个小偷,要抢东西,然后我们和对方打起来了……”
王女士迷迷糊糊点点头,她记得许知言,而且自己莫名对刚刚的记忆十分排斥。
想到要配送的订单,王女士告诉许知言钥匙在哪。
“钥匙放在早餐店led灯牌的下面,你伸手就能摸到。”
眼看时间要超时,她也不再多留对方。
许知言点点头,拎起打包好的肉馅,在失去了忧郁粉红小电驴的情况下,只能苦哈哈凭借两条腿跑向商业街。
夜晚的冷风呼啸而过。
小区内的道路安静极了。
内心把甘靡骂了八百遍之后,许知言终于气喘吁吁来到了健康早餐店。
因为太天冷了,他找钥匙的时候,手都冻得发颤。
不过还好,他总算在超时前完成了任务。
打开任务面板,许知言冷的直跺脚,对奖励还算满意。
【本单预计收益:正确时间(6h)】
这已经是特殊订单最高的奖励额度了,他虽然也对那四小时心动,但比起楚飞带来的收益,这就不算什么。
刚刚跑的太累,许知言坐在台阶上喘粗气。
足足休息了半个多小时,他喘匀气,慢慢支棱着站起来。
想到自己这拉胯的身体素质,许知言决定离开后要么找一些能够增强体质的道具,要么就把安全屋封印房间的温泉开了。
不然再这么下去,系统都不用给他什么高难度任务,安排一个长跑他就要原地歇逼。
又等了一会儿。
没有新的特殊订单出现。
许知言磨磨唧唧锁上早餐店的门,把钥匙归位。
要不要去幼儿园看看?
这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否定。
这个时间点不太好,很快就要到上班高峰期,届时小区人来人往,万一弄出点动静来,难保不会出问题。
而且他还要给许小花做早饭。
还是等上午没什么人,或者是午夜时再去比较好。
等回到1402时,时间已经四点多了。
他先去儿童房看了眼。
便宜女儿还在睡觉。
给睡姿四仰八叉的许小花盖了盖被子后,他捏了捏太阳穴,走向楼梯。
“吱嘎——”
刚一推开门,白烬略带幽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你朋友家打游戏了吗?”
它觉得这和它预期的不一样。
下午,白烬得到新的奇怪提示的时候,自我感觉良好。
只要许知言需要它,那么是不是它也可以谈一些条件……尤其是它的身份,很有趣,许小花的妈妈。
可还没等白烬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从下午过后,许知言就一直没有再来看它。
甚至就连许小花都没再进来!
它就这么孤独寂寞冷的被一个破罐子压着,从下午到现在。
许知言被这连环问题冲了一脸。
配上里面带着心酸委屈的语调,弄的好像他是个夜不归宿的渣男一样。
他摇摇头,把这诡异的想法甩开。
“有点事。”
敷衍回答完,许知言觉得自己更像个渣男了。
他的目光扫过白烬,把手伸进了陶罐。
不等他开口,系统情绪高涨的声音就出现了。
[宿主宿主宿主!您要的道具马上就要准备好了!鬼神先生说大约六小时后就可以给您!]
“道具传送锚点也建立好了吗?”
许知言有些惊喜。
他能说不愧是甲方吗?这效率真是没的说。
提到需要系统建设的东西,它立刻萎靡了不少,支支吾吾开口。
[宿主,介于这个惩罚副本的状态并不稳定,现在有两种方案。]
[一种是我给您搭建临时传送点,这个的话就很快,现在我就可以搭建,但这个传送锚点的持续时间只有一瞬间。]
也就是说,如果选择临时传送一件道具,那么立刻就能拿到。
[另外一种持续通道您就得等等了……呜呜呜呜,太难了。]
安全屋系统这次甚至不敢说明时间,但显然这两天是搭建不起来了。
许知言摸着下巴,思考片刻,选择临时传送。
虽说建立永久传送的话,他能够通过安全屋,得到更多适合的道具,但提前把白烬解放出来,利大于弊。
起码许小花有人带了!
和系统约定完毕,许知言把手从陶罐中收回,看向有些生闷气的白烬。
“……”
无语了,这变态到底在生什么气啊?就因为他晚回来?
不过面对被压制的变态,许知言底气十足。
“你能离开这间房子吗?”
他盘腿坐在白烬身边,伸手戳了戳对方腰上的肌肉。
嗯,梆硬。
搞艺术需要这么多肌肉吗?
白烬原本还有些郁闷,但在听到这个话题后,表情变的有些微妙。
“我没有离开过。”
“我没有关于十层之外的记忆。”
它不知道。
但这么久以来,它只在自己名下的房屋里活动。
许知言咂舌。
他想过白烬可能无法离开,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记忆都没多少。
“你还记得你的作品吗?”
“客厅那些?”
“不,是你之前……还活着的作品。”
“……”
简短的对话过后,是良久的沉默。
温暖的卧室里,两人的话题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一直聊到早上太阳高升,许知言才确定,白烬是真的没有记忆。
“我觉得我活了很久,应该不止二十年,可我记不得了。”
说着被封印的大艺术家闭上眼睛。
“不止二十年……算上活着的时间,那确实不止二十年。”许知言皱眉思索。
这样说好像也正确?
“那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画画吗?”
白烬摇摇头回答。
“我只记得,我要完成最后的作品。”
它睁开眼,面无表情望着天花板,机械般的说出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
“我不知道要画什么。”
“可这里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人来,不礼貌的闯入者。”
提起闯入者,白烬总算有了一点表情。
但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因为对方的闯入而感到愤怒。
男人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些类似于怜悯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痛苦的灵魂。”
“他们虽然每个人都在笑着,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在做他们口中正确的事情,可他们的灵魂很痛苦。”
听到这里,许知言立刻就想到了楚飞的母亲。
对方一直在做正确的事情,自身也很矛盾……不,不止是她。
这个小区里的所有居民,谁不是这样的?
他可还记得炒饭店老板,在听到咖喱炒饭不要咖喱时,那副惊恐的模样。
路过《最后的美梦》时,居民们得到片刻救赎的表情……
许知言蹙眉打量着白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