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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何心中一闷, 料想翟栩在门外嘴都要咧到脑袋后面去,起了坏心,追问:“喜欢他哪儿?”

姜沁言不假思索:“哪儿都喜欢。”

阎何惊讶地看她眼,似是觉得过于夸张, “哪儿都喜欢, 翟木羽有那么好?你定是怕得罪他,不好意思讲, 他总有不讨你喜欢的地方吧。”

他不禁一阵心口疼, 人家郎有情妾有意,他这个因爱断肠的苦命人,白白夹在中间挨这个罪做什么。

姜沁言细想下来,好像真没有, 无论是以前那个不苟言笑, 对她严肃冷淡的翟栩。还是现在这个喜欢耍赖,说话能羞死人的翟栩, 她都喜欢。

翟栩在她心里,竟找不出一丝不好的地方。毕竟跟她从前遇见的那些人比,除了阿娘素儿, 再没有比翟栩对她更好的人了。

姜沁言见何鹊佗突然恹恹地不说话,怕冷了场,反问:“难道你喜欢你的心上人,却不喜欢她整个人?”

桌上摆了几盘点心, 冬青釉竹纹食盘中,堆着几块精巧的芙蓉糕。

阎何放下茶盏,顺手捏起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府上做的?味道还不错。”

“嗯,若是喜欢,带些走也无妨。”姜沁言将那盘芙蓉糕往他面前推推,“何神医,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阎何不紧不慢地吃完手里那块,瞥眼姜沁言,见她显然较真了,一本正经道:“人无完人,我虽喜欢她,也不必要喜欢她的全部,那不是太盲目。不可,不可。”

姜沁言听这话有几分道理,还未来得及点头,紧接着听他又道:“我啊,只图她长得好看,见色起意之下才死缠烂打。她若是个丑的,脾气这么大,又常常让我不快活,我何必委曲求全。”

他说的理直气壮,姜沁言震惊了,半响说不出来话。她活了十几年,修言饰词的人没少见,这么坦荡荡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明明方才提起那位,这位神医还面苦目哀,愁闷的无处可宣一般。现在又说的如此轻浮浅薄,瞧不出半分真情。

姜沁言暗暗腹诽,翟栩的朋友,都像他一样叫人看不透。翟栩就是这样,严肃时清贵翩翩,孟浪起来完全变了个人,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只怕说与旁人听,也无人相信。

“男人都是这样?”趁着翟栩没来,她压低声音,忐忑地问阎何。

“哪样?”阎何茫然。

“只看容貌,见色起意。”

“也不全是。”阎何嗤笑出声,托着下巴,在姜沁言放下心时冷不丁加了句,“光看脸怎么成,身段也不可忽略。”

姜沁言呛了口茶水,拿着帕子捂嘴轻咳了两声,脑子里的固有观念彻底被颠覆。她故作镇定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阎何看热闹不嫌事大,诱骗道:“明白就好。嫂夫人,你闭月羞花之貌,更是不得不防。你就该去问问翟木羽,是不是贪图你的好皮囊,我瞧着他八成只是好色!”

“我不问。”姜沁言想也没想,连忙摇头,不受他的蛊惑:“问了也无用,你们男人难道不会咬牙死不承认。”

“孺子可教。”阎何激动地拍了下桌子,满眼的欣赏:“既然如此,你心中有数了,还喜欢他整个人吗?”

“那是自然。他怎么想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好,何必庸人自扰。因容貌得了他的欢心,也不是坏事情。”

“怎么不是坏事情,等你年老色衰,他又喜欢上别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