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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芳安慰自己主子:“您放心,祖宗会保佑三爷。”

深秋的阳光被秋寒染得雾蒙蒙,照在人身上只留七分暖意,虽是个晴日子,却知冬日即在眼前。秋风吹起落叶,树梢哗哗作响,那萧瑟之音任凭宅院如何热闹也掩不去。

姜沁言无言半躺在床,忽而将锦帕蒙在脸上,未盖住的耳廓泛起绯红。

要人

听语将药端送到床前,白玉浮纹药碗冒着热气,熏在翟栩的冷脸上。若是从前他只会静等片刻,不烫口时便一口饮下。这两天却鬼迷心窍一般,用勺子边吹边喝。

莽夫变成斯文人。

喝了几口,翟栩面无表情地问听语:“夫人的伤可好了?喊郎中又说不至于,可已经第三天了,还走不得路?”

两个人在一个屋里,他却几天没见到她的面,翟栩今日才知何为自食其果。

听语回话道:“夫人已大好了,只说尚有些疼,还是再养两天为好。”

既已经大好,难道这几步都不肯走,进来看看也不行?不过这话终究太丢人,他忍住没问出口,心底隐约觉得她是借此在躲自己。

嫂嫂不是跟她谈了吗?

翟栩无声叹了口气,也罢,这种事旁人怎会劝好。她若不喜欢自己,害怕自己,谁劝都无用。

当下脸色更差,放下药碗,语气冷漠道:“你告诉她,若是不想替我按腿,我以后自不会劳烦她。”

听语忙低头弯腰,心里想的是,人是你伤的,现在人家不能走动,你又说这话抱怨。非但不关心夫人,反倒想她来按腿。

虽替姜沁言抱不平,仍解释道:“夫人绝无此意,奴婢每日进来伺候三爷喝药,她都要问您身子呢。”

翟栩眼睛亮了亮,故作镇定:“果真?”

听语认真点头:“果真。”

翟栩知没必要为难她,忍住嘴角些许的笑意,从枕头下拿起一封昨日写好封起的信。

“把信交给求玉,让他暂存身边,见机行事。”

这两日姜沁言一直在屋里,求玉不方便进出,这信却随时可能用上。听语应下,拿着信和药碗退出去。

等她将方才的话告诉姜沁言后,姜沁言心里不住地发虚。她膝盖虽未好,路是能走的,之所以不肯下床,确实是为躲他。

那日大嫂说的事,她虽知是天经地义,可想到翟栩那张清冷严肃的脸,怎么也不相信是他的意思。那日他将她搂在怀里,盖一床被子,也未见他如何。

姜沁言猜想,许是田氏为了让他们早日圆房,故意哄她的。

可转念想万一是真的,他已让嫂嫂来说,自己这两天躲他,岂不是已经惹他不痛快了。

两者都有可能,姜沁言心烦意乱,故而小题大做一回,借着养“伤”索性不去见他。既然他开口寻问,便是怀疑了,不能惹恼他,素儿的事还需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