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杨氏说的话,她现在由衷祈祷他身体好起来,能多活几年最好。否则不仅辜负田氏的好心,让自己处境难堪,还砸了人家算命先生的牌子。
翟栩闭上眼睛,有意隐去情绪,声音平静:“不咳了,已经好了。”
“这么快就好了。”姜沁言下意识说了句,昨天他明明还咳成那样。
翟栩顿了顿,睁开眼睛,目光闪烁了下,拿过枕边的书继续看,“嗯。”
姜沁言见他这样,显然不想再说话,识趣地退出去。只是她一心急着离开,若能回一次头,就知道身后的目光压根不在书上。
过了会,求玉进来,跟翟栩汇报几件事情。翟栩不发一言,低头听完,才吩咐几句。
正经事说完,他不似方才那般严肃,语调上扬道:“话传过去了?”
求玉乖巧点头,“传了,何公子谢您好意呢。”
翟栩半句不信,瞪得求玉眯起眼睛心虚地笑,才缓缓地问:“他可回了什么?”
求玉嘴硬:“没有,没回话。”
翟栩点头,“以后你不必出去,就在家扫院子吧。”
求玉立即道:“何公子说,也让您保重身体,别想忙的时候……忙不动。”
翟栩早有预料,冷笑一声,“畜生。”
骂完反倒轻快起来,眼尾挂着悠然自得,继续看起书。
姜沁言的生活就这样步入正轨,与她当初想的战战兢兢全然不同,仿佛真做起侯府三夫人。
不似在姜府时应付许多的人和事,她如今每日唯一需要挂心的,不过翟栩一人。
翟栩的身子说差却还好,常常坐着看上大半日的书,也不见他喊累。吃饭喝药都是自己动手,夜里也从未喊过姜沁言进去伺候。
说好又不算好,偶尔坐起躺下都很艰难。姜沁言每每扶他都十分吃力,翟栩好像一点力气也没,只靠她使力。
他虽每日吃药,但素儿听下人们说,那药都是些寻常的补药,他的病根本就无药可治。
姜沁言听了心里难受,好端端的一个人,不知怎么变成这样。他从前人高马大,一只手骑马,一只手还能放在后面紧紧护着她。
姜沁言不敢去问,怕戳到他的伤心事。
翟栩看书的时候很专注,姜沁言将药端到他面前,他眸子未动,伸手接过,边喝边继续看。
姜沁言站在一旁,犹豫片刻才小声开口:“你不能下床,是腿不能走吗?”
翟栩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冷若寒冰:“怎么,你嫌弃?”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沁言怕他多想,急忙解释:“我阿娘的腿受伤后落下病根,下床走动极难,我就学了些按摩的技法,常帮她按,很有用的。你要不要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