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绯当时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有震惊,有惊吓,也有害怕,甚至还有点恐惧。
纪淳说:“贺家帮过我家的事,她一直攥着当把柄。所以我手里,也得掌握一些她的。她不妄动,我也会不动。她会明白的,只要她愿意相安无事,那么大家都会好。”
许游一顿:“你就不怕她告诉她爸。”
纪淳:“就是说给她爸听的,她爸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会想方设法的看好她。”
许游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许久说不出话,就只能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盯着眼前这个已经被现实磨掉棱角,收敛形于外的锋芒和意气,并将它们统统化在心里,练出城府的男人。
这一瞬间,许游脑海中晃过的,是她第一次去摄影棚补习,而后他送她回家的画面。
他站在夕阳下,影子拉得很长,拖在地上。
那是她最后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阳光一样明朗的笑容,纯粹的,真诚的。
许游轻轻眨了下咽,垂下了,有些酸,却也有些想笑。
有些“天真”注定要洗掉,因为它不够坚硬,不够坚强,当不了保护壳。
他们最终都要磨练出一身铠甲,那铠甲要从骨肉里长出来,会很疼,但每个人都需要。
纪淳快了一步,他的铠甲已经长出来了。
她应该为他高兴的。
这一晚,纪母的情况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很稳定,她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