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请替我给萤吧,”
“我说过,我的一切都是她的。”
在短暂的发泄过后,雨琉也猝然警醒过来这并非是眼前之人的错误,自己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向对方发泄。
因此在卑微道歉后,她将脑袋深埋在了双膝中闷声说道,那没有了头巾束缚的暗红色长发也顺势将之整个人都笼罩了其中。
失去一切的孤单与黑暗,将之慢慢吞噬。
安静在这宛若断垣残壁的空之要塞中内停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此间,有幸存的空忍慌乱赶到,不过在看见被荒握在手中的要塞钥匙以及满地的狼藉之后,仅攥着武器的他们都未敢有半点的轻举妄动。
但毫无疑问地是,于这些空忍眼中所流露出的情感,除却痛恨也只有悲哀,根本没有半点看到钥匙就想要遵从臣服的意思。
毕竟,于这些人而言,要塞的坠落、怪物的消减、也就意味着他们所坚持、隐匿十几、几十年的理由与信念彻底的崩碎。
此刻未动,是在等待。
因为从那个将空之要塞捣毁的混蛋手上动作来看,是要将驱动要塞的钥匙与复活零尾的秘术一并交给身前的女孩。
而这个女孩,这里的空忍也都认识。
正是他们前任首领在近些年里投下的一枚棋子,体内承载着召唤、复活零尾的种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颗种子也是己方空忍一脉是否还能够继续延续下去的重要前置。
少顷,在这诸多情绪交织的沉默环境下,荒无视着及近的空忍,对着视野中的女孩继续开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神农对你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这毫无意义的说辞自然不可能撼动雨琉内心分毫,她依旧将自己深埋在无可排遣的压抑中。
无论是神农医师今日翻天覆地的行径,还是其最后所说出的那些话,都令之根本无法轻易消化、接受。
说什么‘如果曾将自己当作是老师’的话
她想要的是来自对方真正的认可!
作为学生的认可啊!!
“但是,授业解惑,传授秘术,乃至立下嘱托,必然是建立于一定认可程度之上的。”
荒继续说道。
说实话,他并没有从神农最后混沌、狂暴、意图征服一切的疯狂记忆里找到有关和雨琉之间的亲情、师恩部分。
并且那家伙最初的本质,也的的确确只是想要利用这个女孩作为复活零尾的载体,至于期间的点滴,那些繁琐事情、那些难以分辨出是真情还是假面的情感,都不在荒的浏览范围之内。
至于为什么他要说这样说,大抵是因为在此刻回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男人,之所以会在最初教导自己木叶流剑术,也仅是单纯的因为来自木叶高层的指派。
不过后来,对方却是真正有将独属于自己的剑术理解都倾囊相授,并且同样也没有承认任何有关老师的称呼或者身份。
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后来,他都没有在接触过那个男人。
但是,在偶尔想起对方的时候,荒仍旧会在心中默念一句:月光疾风老师。
想来神农也是这样吧,
或是在最初看见自己所救治的女孩坚强地从病魔中夺回生命的时候;或是在意到对方从平日愈发贴近自身行为举止的时候;或是在其认真跟随自己学习医术、分辨草药的时候;又或是在对方宛若黄鹂鸟一样每天叽叽喳喳不听呼唤着‘神农老师、神农老师’的时候
都有可能出现过自豪与认可:这就是我的学生。
所以,他才会在生命最后也是最癫狂、最混沌、最可悲的时候,将自己追求、偏执了一生的遗愿托付给了一个本不属于空忍的外人。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听到如此言论的女孩身体轻轻一颤,并缓缓抬起了自己的面颊,那被无感、沉寂、黑暗所填满的熏红眼眶也曝露出了一点特殊的情绪。
她喃喃低语,但却始终无法、或者是不敢将后续的揣测道出。
“嗯,”
“也就是说,他可能有过一瞬,或者一段时间,是将你认定为了自己的学生。”
荒顺势向下补充道,同时将手中的卷轴与钥匙再度向前递了过去。
“神农最后的遗产我带到了。”
“接下来如何处理,就是你的事情了。”
“就此丢弃、遗忘过去,重新开始开始普通人的生活也好;继承这空忍一脉的遗产,日后向我复仇也好。”
‘当啷。’
见身前的女孩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他在雨落后,便径直将这两个极具价值的物件放在了对方的跟前并转身离开。
长时间没有回去,那个一直称自己为师父的丫头,也该着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