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别看手机了。”齐倦笑嘻嘻地给郁月生夹菜,“难得出来一趟,多吃点。这个甜菜超级好吃的。给你蘸好酱料了。”
郁月生没说话,这才心不在焉地将手机熄了屏。刚才手机上停留的最后网页,是肿瘤科医院搜索。
齐倦每天都需要吃掉大把的止痛药扛着癌痛,只有郁月生知道他有多久没睡过一场好觉了。
可是真的好难。
郁月生将口袋里的药翻出来,抠了几颗给齐倦,叮嘱:“别忘了。”
“好的。”
郁月生这才将刚才齐倦给自己夹的菜默默吃掉。
甜菜有点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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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锅店出来,齐倦就在路边吐了干净,吃了没多久的药也送出来。郁月生一遍遍地给他顺着背。
齐倦整个人都挂在他怀里,假装轻松道:“啊,火锅白吃了。果然还是不能炫耀哎。”
齐倦接过矿泉水准备漱漱口,还没来得及漱,就又反胃地吐了好几口,连带着还有几口腥甜的血,挂在路边的草叶尖上。
整个人瞬间痉挛跌下来,扶住栏杆,膝盖也跪在地上,磕得一声脆响。
齐倦蓦地捂着肚子折下来,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药也没接,疼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血色全都褪去。
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可能像是喝了瓶硫酸,癌变的疼痛在从里而外腐蚀。
“齐倦,吃药。”
齐倦无意识地蜷在地上,也顾不得水泥地上脏不脏,直接死死掐着胃缩成一团。半阖着眼睛时,他迷迷糊糊吐出的破碎字句是:“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