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月生睡在8号车厢的中铺。
周围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说梦话的声音。郁月生还是第一次到这样嘈杂的环境下睡觉,让人感觉生活气息很重。
在他迷迷糊糊睡到中途的时候,上铺忽然垂了只手下来。对方的手腕枕着床框,手啊像是荡秋千那样悠闲地晃啊晃。
借着微弱的应急灯光,郁月生总感觉那人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火车在不断前行,驶往未知的远方。有人离家有人归家,有人去往梦乡。
而在火车穿过某个山洞的时候,车窗外有一缕跳动的光亮,穿过薄薄的窗帘落在那只手上。
有一瞬间,手指微扬的动作像是在月光下弹琴。
郁月生窸窣翻了个身,枕着胳膊,伸手,轻轻捏了下那只垂下来的手的食指关节。
“啪!”
一包饼干扔下来,砸在他的被子上。
齐倦抓着栏杆,惊喜地探出半个小脑袋,用手机的灯光照着对郁月生看,做出“你还没睡啊”的口型,又暗戳戳地指了指那包饼干。
啊。
幼稚鬼。
郁月生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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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天,景区的大巴抵达了玉龙雪山山脚,映入眼帘的是片全新的世界。
天是湖蓝色,云层仿佛是生长在山坳间,像是翻滚的浓雾一般,看起来触手可及。岩石上的厚雪像是可以舔吃的奶油,漫山遍野遍布干净而磅礴的白色。
齐倦戴着墨镜,厚围巾把头和脸都围起来,手套也戴得齐全。他穿得像只北极熊,将双手握出呼喊的姿势:“啊啊啊!——”
微茫的阳光晕开淡橙的光晕,空气间凝出呵成的白汽。
空荡的山谷将声音越传越远,山的另一边也像是有人在回应呼喊。周围不断有游人经过,发出窸窣踩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