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郁月生给他翻找出止痛针,犹豫着把包装皮撕了,冰凉的药水推出来一些。可是对着齐倦伸出来的青白手臂,他举着针头,怎么也下不去手,只能压低声音:“这要怎么弄。”

郁月生抬起脸时,看见齐倦已经趴过来正用手指捂着肚子,赶紧推推他:“你别压着刀口了。”

齐倦喘息着:“好……”

他将胳膊撑着枕头,仰起一些额头来,窸窸窣窣伸出一只手,握上郁月生举着止痛针的手。

郁月生盯着针头,神情复杂。

“算了。”齐倦倏忽松开他的手指,用气音说,“你别看,举着手机就行。”

郁月生偏过脸去,窸窣声响里,听见齐倦低微“嘶”了一声。他紧张回过头来,看见齐倦的脸已经陷在枕头里,针也戳歪了。

“齐倦。”郁月生喊出声来,赶紧手忙脚乱着把针头拔下来。

姑姑翻了个身,嘀咕了两句梦话,差点醒过来。

而此时,齐倦的胳膊上已经肿起指甲盖大小一块白色,看起来硬硬的,郁月生只敢用指腹轻轻碰了碰旁边。齐倦把手抽回去,环着胃痉挛着缩作一团,滚落略带鼻音的轻哼。

郁月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拍拍他:“还行吗?要不……”

齐倦埋着身子,低声:“行。等会。”

漆黑的冬夜,冷津津的手电筒光束,溢出空气的痛苦的喘息声,急得人身上都冒出细汗。

郁月生伸出胳膊环着齐倦,将脸颊抵着他的额头,陪着他。

大概是挺漫长的一段时间,手机都开始发烫了。

“拿给我吧。”齐倦蹭了蹭额间的虚汗,接过止痛针,低着头又试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