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顶嘴,这就顶嘴。刚才脸快捏坏了姑姑快赔我。”齐倦含糊说着。

他的手上用了力,姑姑扯了两下才将被子扯开,露出里面苍白的脸,漆黑的头发也有微微潮湿,留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人。

明明他眉眼棱角初现,看起来年轻正好,谁又能想到这般外表光鲜的少年,正在从内而外腐坏。

郁月生看着他:“刚才对不起什么?你继续说。”

“不该跟你们瞒着病情。”齐倦敛回视线,沉默着,在郁月生想把自己看穿的目光下,难以启齿道,“还有……”

“还有什么?”

“我把针头拔了。”

“……”郁月生一瞬间皱起眉头,脸色也黑沉下来,他快速抬手掀开齐倦手边的被子,呼吸几乎一滞,沉声道,“齐倦,你是有病吧。”

滞留针被齐倦拆掉了攥在手心里,被单湿了一小块,下摆滴滴往瓷砖地上迸溅着液体。

本意是怕齐倦冷,而将他的手好好塞在被子里,可他现在手背上的医用胶带翘起皮来,针眼旁边的青肿与淤血在苍白肤色衬托下分外刺眼。

齐倦垂着头,满头冷汗地缩成一团,像是小动物躲进了山洞里想要冬眠了赶紧藏起来一样,一副经不起风霜、易碎的样子,从被子掀开就开始病态地低咳起来。

姑姑气得站起身来,一边去按床头的呼叫铃一边吼:“齐倦,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她气不过,哐哐哐把床头柜上的东西推倒在地,脸上尚挂着未干的泪痕,还在掐着腰又哭又闹:“要不是看在你现在刚做完手术,我就是把你踹在地上了。谁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折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