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倦现在怎么样了?”齐倦的姑姑紧跟跑了过来,一脸的颓废憔悴,肤色都黄了好几层,唯一双浸着红血丝的眼睛里尚带着些期待,似乎有千言无语要诉说,着急将目光落向郁月生。
郁月生站起身来:“还不知道,刚推进去。”他看了看自己衣袖上的血,心里倏忽一疼:“应该是消化道出血了。齐倦他,最近一直没好全。”
抱在怀里的时候滚热滚热的,腰也薄薄的很软,全都撑在手心里。
即便是处在高烧昏迷的状态下,齐倦还会伸着两只手臂下意识环住自己,挣扎着往怀里钻啊蹭着,用着香香的、毛茸茸的头发黏腻地去拱着人颈侧,破碎的呼吸声都炙着耳膜里,也不知是在呓语些什么。
可是送到医院里,刚挨着便携病床的时候,齐倦开始撑不住了。
整个人都侧缩起来蜷成小小的一团,双手死死抵着发疼的胃部,从唇角无意识地往外推送着一捧一捧的血,脸旁的一小圈床单都浸出一片通红。
齐倦眉头锁得紧紧的,好几次都挺腰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翻滚下来,表情痛苦地攥着腹前的衣服,拧成皱皱巴巴的一团,人也疼得直哼哼,彷佛一碰就碎。
郁月生几次想要抓着齐倦的手,可还要忙着推着病床飞快穿过医院大厅,床底的滚轮咯咯作响着,晃得根本看不清他的手在哪。
有一次碰到手臂的时候,顺势摸到了冰凉的手,才感觉到齐倦用了十足的力气根本掰不开,只能一遍遍喊着齐倦的名字。跑起来时,刮起的风吹得眼睛涩疼。
喊了好多声后,撑着床的手腕忽被齐倦握住。郁月生低下头,撞上齐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眸子深邃又水雾迷蒙,他慢慢弯起嘴角艰难地做出“老师……”的口型。
齐倦好像好累,几秒就合上了眼睛,郁月生就将他垂落的手紧紧攥住,紧紧握在手心。
“吐血,他才多大啊。”姑姑喃喃着,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泪水毫无征兆地往外滚,啪嗒啪嗒溅得手上、地上都是一滴滴酸涩的水花,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我的倦倦,他得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