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齐倦轻笑了一下,将纸撕扯下来,攥成皱巴巴的一团丢在垃圾桶里。
他蹲麻了,就换了一条腿借力,接着又在新的一页写【我回家了。齐倦留。】
他写的字一个比一个丑,像是上课犯困时,整一出鬼画符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是什么。
“嘶——”伴着最后一个标点符号落完,齐倦将圆珠笔生生掰断了,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黑线。半截笔杆掉在地上滚了出去。
他将胳膊环在腹部,半跪在地上上半身完全压了下来,闭起眼睛,从咯咯作响的喉底滚落一声声痛苦喘息。
大概是癌症的爆发痛来了。大多数时候是阵痛,然而会在某个时间点,就像是打火石突然刮擦着了似的,灼烫的火花一下子就呲呲溅出来。
胃里痛得厉害的时候,连着呼吸都要停几秒,才敢继续,冷汗也不受控制滚落下来。
“齐倦。”他听到一声轻轻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抬手够回桌上,一把将废纸攥了。
“应该是梦话。”黑衣人遥遥看了一眼郁月生说。
电热水壶的开关啪嗒跳动了一下,带着开水沸煮的声音。齐倦缩在冷冰冰的地面残喘了好久,额间的虚汗都在瓷砖地上散开,双腿也慢慢缩起来,他小声哼哼了好久一直没敢喊叫出来。
没什么办法,郁月生在发烧,黑衣人又碰不到自己。静静听了很久窗外的狂风骤雨声,齐倦最后还是抓着桌腿,极其艰难抠了桌上的几颗止痛药干吞了下去。
他原地蹲了会,捂着胃爬起来找玻璃杯、抖着感冒药的袋子开始冲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