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隐将伞抖了抖,撑开来罩住两人:“车来了,我们快过去。”

雨水打上伞面,像是脆生的滚跳着的弹珠一样噼啪作响。风一直在呼啸着吹打着,将雨水迎面送至,让人脸上也被它们糊开,视线模糊着只能眯起眼睫。

“这边。”池隐朝着救护车挥着手,大声呼喊着。

车子伴着“呜哇呜哇”的噪鸣开了过来,后座的门忽然推开,下来两个人帮忙把齐倦抬到了便携病床上。

雨幕顺着铁门的边缘淋成了长线,池隐上了车,将门拖下来,收好的雨伞在车底拖出一条蜿蜒的水渍。

“咳……”齐倦一挨上床就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头一偏对着地上吐出一捧温热的血。

“小伙子,躺平。”医生套上塑胶手套后,按住齐倦的肩膀迫着他展开身子。等齐倦躺好了,医生将手指探在齐倦粉嫩的口腔,用手电照了照。

眼见着病人喉底盈着的一汪血色,没过红肿的扁桃体漫了上来,医生赶紧将手拿开,把手套脱下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风从夹缝中蹿进来,教人浑身发冷。救护车里面消毒药水味很重,这会又混上血液的铁锈味,还有挤压着仓门溜进来的雨水味,显得沉重又窒息。

齐倦还是忍不住偏过头来,身体痉挛着从口腔流出一捧又一捧的血色,里面还掺杂着瓣瓣碎开的打着卷的花瓣,裹在粘稠的殷红里,十分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