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月生给他顺了顺后背。
齐倦慢慢直起身子,呛了了几下道:“可能是才做了胃镜。胃不太舒服,也没有很疼,就是有些些反胃。”他故作轻松地咧了咧嘴角,“好想喝口冰水压一压啊。”
郁月生:“想吧。”他把车后座的门打开,跟齐倦打招呼:“可以躺会。”
“好。”齐倦乖乖地躺倒了后座,身子也慢慢蜷缩起来,娴熟地将手臂横在腹部。
很奇怪,那种害怕的感觉又回来了,像是无孔不入黑色海水突然袭来了,快将他溺毙。
就像是之前阿姨跟他说的一样。
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滚啊!滚!离我儿子远点!!
啊。
像是被匕首狠狠刺进身体,额间的虚汗也冒出来了。
“老师,能不能停一下车?”齐倦低弱地说着,撑着座椅艰难坐起来。
“马上就到了,忍一下。”郁月生看了眼后视镜里的那人,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攥得紧紧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好……听你的。”齐倦的声音弱了弱。
少年难捱地靠着车窗,他将胳膊环着自己,唇也抿得紧紧的,疲惫地将手指搭在了调节车窗的按键上,随意抠着。
玻璃窗摇下来一点时,热燥的风也吹了进来,将少年的发拂得翻飞。
阳光投在他的半边脸颊上,盈着些虚汗的皮肤也泛着点微红的底。睫羽在扑棱棱地颤动着,眼角尚嵌着一颗小小的泪痣,整个人看起来似睡非睡,很是乖巧,但也挺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