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话未说完,齐倦忙摔下床,手抖着弯腰去够着床底的垃圾桶。

郁月生准备帮他的时候,人已经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抱着垃圾桶背对郁月生无声地呕着,只有袋子里传出着轻轻的水声。

可能是因为躬着身体,脊椎骨的凸起太明显,瘦瘦的,有一点点让人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十几岁的小孩能活成这样?

齐倦将垃圾桶快速推了进去。他倚着床头柜,抠着指甲盖慢悠悠扯出一抹笑:“我爸妈在外面上班,得过年才能回来了,平时很难联系上的。”

郁月生蹙起眉头,继续问他:“那你跟谁过?爷爷奶奶吗?”

齐倦:“跟我姑姑过。她也挺忙的,在厂里上班,好几天才能回家一趟。我可以把她的号码推给你。”他的眼睫垂落着,看起来很是失落,补充道:“……我不知道她什么才能回来。”

那就是一个人过吧。还没涉世的年纪能知道些什么?估计长这么大也是在四处碰壁。

其他小孩回到家,灯光都暖融融的,可面前这个小孩回到家里,可能连口热饭都没有。早就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了。

“那我跟她联系。”郁月生觉得齐倦家这个情况挺难办的,只好先应着,“你晚自习也别来了,作业我回头让班长发给你。回去之后胃要是好点就写,还是不舒服就算了吧,我跟其他几科老师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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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深重,开了窗的阳台拂来习习晚风。齐倦没有开灯,只是慢慢地抽了一口烟。

站在他的位置,抬眼便可望见远处的高楼大厦、万家灯火,修长的指骨搭在窗台,随意地弹了弹烟灰,吹起一点明灭的星火,很快便揉进了风里。

手机在兜里振动了一下,齐倦等着将烟抽完,才转身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