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梅广麒实在说不下去了。
他想弥补老友的独子,余瑾年却对他十分排斥,因此不管梅既白前期去找余瑾年,还是后面余瑾年主动接近梅既白,他都是默许的态度。
能多照顾些总是好的。
然而,世事难料。
顾倾看着梅广麒,眼神颤动,这样的自责和沉痛不可能是演出来的,他信,信自己父亲看人的眼光,相信梅既白,也相信面前这位追悔莫及的长辈。
他心里难受,连带着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被梅既白揽进怀里时他顿了下,抬起头勉牵起唇角,又很快敛了下去。
他没办法装得若无其事,在梅既白面前他更不需要伪装。
他尽量保持着镇定,毕竟还有两位长辈在场,他稳住声音,等梅广麒稍微缓缓后,问,“既然您没做对不起老朋友的事情,为什么……”
梅广麒沉默了会儿,接过叶婉容递来的手帕压了压已经红了的眼眶,道出了其中端倪,“你们之前问我余家的事情,我避而不谈,一是不想你们牵连进来,何家不好对付,现在看来我不说你们依旧不会善罢甘休,倒不如一开始就坦白了。
“二来,余家的遭遇,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愧疚,长辉帮了我很多,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没能帮上忙,我对不起他,对不起瑾年母子,尤其……尤其在瑾年回来后我都没保护好他……”
愧疚不断叠加,余家的倾颓,余长辉和余瑾年的亡故,成了他不能触碰的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