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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糖要被宠着才是甜的,可生活不会对他心软,所以奶糖没了,浑身是刺的小刺猬取而代之。

他要保护母亲、保护自己,要给父亲报仇,糖除了甜之外一无是处,还会化掉,在充满恶意的环境里,他不需要糖,他需要能伤人能保护自己的刀。

再后来,顾倾看到了长大后的梅既白和「余瑾年」。

从一开始的刻意得罪,到后来的主动装乖亲近,现在想想,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对他来说,离「余瑾年」坠楼而亡才过去半年,重生后这些时日,和梅既白相处的点滴都历历在目,能掰着手指数出来。

这半年的时间,在他记忆的深海里是温和明朗的暖色,比小时候久远而模糊的暖白更暖、更亮,甚至连带着他少年时期的冰冷和艰涩都一并温暖了。

回望过去,六岁前的记忆虽然模糊,却坚实地存在着,而他已然从一片黑沉的泥泞中走了过来,站在了沼泽的边缘处,望向前方,前路不尽是坦途,然而总有明亮的色彩。

更重要的是……有一人正站在岸上,向着他伸出了手。

顾倾笑笑,这是他唯一想抓住的未来。

他抬起脚迈上岸,站在那人身边,脚下是坚实的土地,身边是他想珍惜的人,过往种种他不想提及的依然存在,却不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了。

他握紧梅既白的手,笑起来,或许一直以来是他太过偏执狭隘了,他完全可以给这个人更多的信任。

漫漫天光洒下来,顾倾闭上眼,承认自己是谁其实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那么难。

再睁开眼时,他一下子没分辨出来时间,眼前一片朦胧的暖黄灯光,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随即意识到自己是趴着的,他刚一动就听到了梅既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