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子钰坐在喜床上,脖子已经从开始的酸痛到僵麻,凤冠本是除下的,但两个时辰前,喜娘估摸宁王大概要来了,又重新给戴上,就再没拿下。
子钰头上这凤冠,自比不上正室斤两,用的金玉宝石都是按五品宜人的规格,但也有足三斤,戴的久了,这重还是其次,关键是那发髻须得包严,再紧紧卡着额前两鬓箍住,时间长了,很让人晕眩欲呕。
两个喜娘也有些不安,但她们都是郑氏派来的老成人,自没有多话,但子钰带来的杜兰眼见她苍白着面色,眉间蹙起,,便耐不住燥,焦急嘟囔,“这都几时了,王爷怎的还不来?”,说着上前弯腰问道,“姐姐,要不要请嬷嬷去探问一下?”
两个喜娘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咳了一下,刚要说话,却听子钰细声道,“胡闹,哪有这样的话,真是小孩子。”
两个喜娘又对望了一下,便把话咽回去了。
恰这时外面听有人打门,“来了来了,快做好准备。”
杜兰一听,十分欣喜,连忙上前帮子钰把盖头重又蒙上,自己与喜娘站到门角一旁。
不多时,门开了,喜娘见青廷只身一人进来了,有些奇怪,伸脖子看后面并无人跟着,便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人引青廷入内,另一人出去询问。
出去的那个见青廷的贴身小厮名唤周成的在廊地下站着,便上前低问道,“怎的不闹洞房了?”
周成也低声回答,“刚前面闹得厉害,王爷高兴,喝得多了,现下都这个时辰,便挡了不闹洞房。”
喜娘一听,点点头,肚内却翻滚,乖乖,这刚几时,便想藏了娇舍不得让外人看去,以后这刘侍姬,还指不定宠到哪儿去呢。
刚一抬头,另一喜娘带着杜兰也出来了,对她笑道,“王爷让我们先回。”
“这么快?”
“可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那喜娘笑得暧昧,转身对杜兰道,“姑娘也暂回去歇着吧,以后,有你们小姐的好日子呢!”
喜房内,子钰坐在喜床上,听喜娘与杜兰出了去,心越跳越快,猛然间自己眼前忽得一亮,却是青廷掀了盖头,满室的光于是重回眼中,那一瞬,子钰所见眼前的男子身长玉立,目光幽寒得看着自己,而再一看,他已又斜了身子,醉眼迷离。
子钰垂下眼,刚那一瞥,可能是眼花吧,却见青廷忽然打了个趄,便忙起身扶住他胳臂,青廷就势坐下,一把把她搂过,轻笑着往她颈间嗅去。
子钰只觉他呼吸间俱是浓浓的酒气,而此时头上凤冠往后坠仰,更觉烦闷欲呕,使力把他推开,轻声道,“请王爷先容奴婢除下凤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