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鎏应话将余人带出刑讯室。
聂珏望着左不厉,左不厉也回望着她。
“昭华公主的第一门客,本官有所耳闻,”聂珏道。
左不厉谦逊的微笑,“未料大人竟识得在下。”
聂珏仰头看了看九儿,九儿便解了随身的荷包,摊开里面的糕点给她吃。
聂珏缓慢的嚼着点心,平和道,“认得马上也要成死人了。”
“大人来见在下便是为损在下的吗?”左不厉面色如常,一点没受这句话影响。
“对,”聂珏翘了一下眉毛,“谋士重德,你当不得。”
左不厉道,“大人是在说您自己吗?这盘棋可是您先落子的,在下是输了,但在下接下了赌局,您耍的公主殿下和在下团团转,转回头却还说在下的不对,您是德高望重了,您清清白白,您可是济世的大善人,恶心吗?”
聂珏举起两手,鼓了一下掌,“好玩,自古谋臣不动边兵,你晓得吗?本官替你消了恶名,你不该对着本官感激涕零吗?”
“首辅大人,您的老师是谁?”左不厉忽然问道。
聂珏轻怔,转瞬便温笑,“明知故问。”
左不厉跪着的腿转了一下,索性坐倒,两腿交互盘错,“锦绣心,玲珑脑,杀伐行,您代谁来讨债?”
聂珏揉搓了一下指腹,道,“套话呢,这盛世景象,凭你也敢祸乱。”
左不厉道,“大人很会借力打力。”
“疼不疼?”聂珏道。
左不厉无趣的道,“疼。”
聂珏吃腻了点心,呷着茶,“疼就对了,有点谋略就敢怂恿你的主子逼宫,你未免太狂了。”
“没您她就成了,”左不厉陈述道。
聂珏把茶杯给九儿,弯唇笑,“做梦呢,没本官,这大齐就没了。”
左不厉注视着她。
聂珏随他看,“山野村夫,鼠目寸光,自以为自己可以统筹天下,殊不知自己只是个杂碎,这谋士谱上,你该除名了。”
“您也是山野出身,”左不厉道。
聂珏鄙薄的低视着他,“本官纵使昔时出山野,也未敢拿江山来戏弄,从来谋士定国,你可真是丢尽了谋士的脸。”
左不厉眼眸转阴,“在下躲不过一死,身后名在下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