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泪流尽了,从地上起身,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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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来越热,快到六月底了,聂珏回府后,王婶就盛了绿豆汤过来,给她吃着去热气。
高庭渊调了班,换成了早上,刚好跟聂珏同一顺,她一碗汤下肚,高庭渊就来了。
聂珏便顺手给他盛汤。
高庭渊一口闷尽绿豆汤,通体凉爽。
“戚婉胆大,跟圣人又吵了一架,”他浑身都是汗,手里还拎了一袋子小吃,说过话就转到小间里去洗澡了。
聂珏扒开那袋子,捡了块糍粑,才吃了一口觉得难吃,就放到碗里了,等高庭渊出来,她道,“你姑母可不就喜欢这个调调。”
高庭渊捏住那半块糍粑吃了,道,“戚婉越这样,圣人越黏她。”
聂珏咂嘴笑,“黏吧,也没多长时候了。”
“奕王殿下住在明德殿。”
高庭渊还湿着发,他自来头发都梳的整齐,白日极少有衣冠不整地情形,这样披散着发,他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弱了许多,倒多些翩翩贵公子的意味来。
聂珏托着脸瞅他,“朝东啊,气死昭华公主了。”
除了女帝的寝殿崇仁殿位于皇宫正东方向,那明德殿亦是偏东,寓意不用说也明白了,东宫罢了。
高庭渊拿着她的团扇挥了两下,还是热,干脆塞了个冰块放嘴里,这才舒坦了,“昭华公主这么轻易的退出了朝堂,总感觉不对。”
“走着看了,”聂珏坐的发麻,起来在屋里散步,“禁军还在她手里,她只要没放,那就说明她只是做给你姑母看的。”
高庭渊道,“坊市里近来流传着一个事,我琢磨是你放出去的。”
聂珏转到梳妆台前,拿了梳子来,走来他背后,给他梳发,“传的什么?”
“奕王殿下遭刺杀是昭华公主所为?传的有模有样,”高庭渊偏过头望她。
聂珏扳正他的头,解下系在手上的缨绳扎了上面一半的头发,“我放出去也没这么明晃晃,谣言谣言,传到后面跟我没关系。”
高庭渊扣住她藕白色的腕子,“不认了?”
聂珏挣不开,索性将梳子砸到他手上,“闹得哪一出?”
她的腹部又长大了一点,高庭渊视线落在那儿,俯头往上面亲了亲,“做的太明显,到时候昭华公主全算你头上。”
聂珏揉他的头发,“要干就干一票大的,看谁先占上头。”
她说话总喜欢拖音,头字的尾音落得老长,高庭渊听在耳朵里发痒,没放过那手,反倒握紧了,“禽困覆车,她这后招只怕是个大招。”
聂珏抢不回手,与他对望着,“我盯着她呢。”
高庭渊便松了她,活动了一下肩膀,道,“长了双慧眼,童贤动了奏折,你为何不追究?”
聂珏道,“养蛊要花时间,我下了本钱,得加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