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口莫辩,可她不甘就这么被诬陷。
女帝伸着懒腰,散漫道,“若你是朕,这话你信吗?”
昭华公主煞红一双眼,“儿臣禁足在府中,如何做下此事?”
“这种事都要你亲历亲为,那你这个公主当的未免太失败,你的幕僚都是死的吗?”女帝掸去困意逼出的眼泪,温软道,“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你跟朕解释一下,樊氏家居邺城,临近泉泽,怎就巧成这样?”
“母亲,儿臣与皇弟亲厚,作何要伤他?”昭华公主反问道,“儿臣杀他有什么好处?除了让您和儿臣离心,儿臣一点益处都占不到,儿臣就是蠢,这样的事儿臣也是知晓的。”
女帝抓了一下手,撑起下巴对她笑得和煦,“你看,你自己都说了,朕不该疑心到你身上,你把朕的心思摸得这么透,朕若真照着你的思路去想,是不是你还无辜起来了?那不就更贴了你心里想的,反其道而行,你很会用。”
昭华公主这时方才醒悟,女帝已然是认定了这件事就是她做的,她说的越多,就越像是狡辩,从公主府那次女帝就不再信她了。
“母亲,儿臣愿起誓,若儿臣伤手足,儿臣当下便遭天打雷劈!”
女帝下了座,走来她身边,单膝下蹲,挑起她的脸嗤笑,“蠢东西,敢做不敢认,朕若是你,便直接了当的承认了,你杀你弟弟,却没成功,只能说你运气不行,承治没死,朕就会更爱惜他,你有本事就再杀一次,看看朕能不能护的住!”
昭华公主震惊的望着她,“儿臣在您心里连一点信任都不存了吗?您疼爱皇弟,难道儿臣就不配得到您的爱吗?皇弟是您的儿子,儿臣也是您的女儿啊!母亲,您当儿臣是什么!”
女帝甩开她,“你得万人宠爱,朕若再宠着你,你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今日你能杀承治,他日你是不是连朕都敢杀!朕告诉你,朕养着你是诚心要让你当皇帝的,你却连你的亲弟弟都不容,他只是个孩子啊,他是跟在你身后长大的,你获得那么多荣耀,他却只敢胆小懦弱,他谁都怕,他连皇宫都不敢进,你杀他干什么!你杀他就是在杀朕,朕好不容易才养他到这么大,被你一刀捅了,你这个畜生!他五岁那年高烧烧的说胡话,第一个叫的就是你,你还记得吗!”
昭华公主终是落下泪,她朝后跪坐,神态里的伤情能感动任何人,“母亲,儿臣没杀他,儿臣没杀他!儿臣再想为帝,也从没动过杀他的心,您说儿臣杀他,那如果是他杀儿臣您怎么办?”
“承治杀你?承治怎么杀你?他府里没有幕僚,手上也没能用的人,他被朕吓唬都会哭,你说他杀你,他杀过你吗!”女帝面上起凶,“若你的这些手段能使在朝政上,朕还需赖在龙椅上不走?朕给了你无数次机会,你却毫不珍惜,你怨朕,朕还怨你,朕费劲心力替你清除党派世家,让你入朝锻炼,你瞧瞧你都干出什么好事来!让你当皇帝,这天下不出一年就要改姓!”
昭华公主的心到此沉了下去,她的母亲已有换人的想法,她如左不厉所言,她彻底失去了帝心。
女帝冷视着她,“回你的府里,给朕好好想清楚,朕要的是个仁君,别逼着朕将你废了,生杀予夺都做不好,这帝位朕绝不可能放手!”
昭华公主沉默的退走了,女帝倒在座上,闭眼时,叹息声都显出悲怆感。
当日晚,公主府向内阁递出辞呈,昭华公主卸任刑部尚书一职,要在府中静思三个月,聂珏看了那奏折,很是满意,直接呈给女帝,女帝厌烦的批准了,聂珏便顺势将刘雪衣提上了尚书,六部初定,昭华公主再无势力可渗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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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热了,聂珏和高庭渊躺在外间的竹簟上,倒是舒服。
“甘棠,坐山观虎斗,奕王殿下不用你帮,自己就安安稳稳的进了宫,”高庭渊给她打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