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马车后面跟着十几驾马车,太医署能用的药材都被她运来了。
肖无宴指使着人去卸货。
聂珏看着他们搬,对一边的肖无宴道,“不知尤大人在何处?”
肖无宴还当她要问高庭渊,未料她竟提都未提。
“尤大人在将军大人房中……”
聂珏低低应了道,“麻烦肖校尉带路。”
肖无宴大解,绕着弯子要看高庭渊啊,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他心里想着,嘴上自然不能说,只朝她做了请的动作,“首辅大人这边请。”
聂珏便跟着他走,过道时看到不少昏迷的病人,她心内暗叹,昭华公主这回捅了大漏子,经此一次,她在民间再无威望可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聂珏进到房里,尤肖祥正给高庭渊在施针,她走到床边,见高庭渊昏迷着,脸上起着可疑热红,一看就知是发热了,他从来身体健壮,聂珏与他这么多日来,除了那次塞北冻伤,几乎没见过他生病的模样,她的眼睛挡不住酸,静静等着尤肖祥施针完。
“首辅大人您是来视察的吗?”尤肖祥取掉高庭渊身上的针,接了热水洗手。
聂珏将视线从高庭渊身上移开,道,“不亲眼来看一看,本官岂能放心,来了才知道,竟如此严重。”
尤肖祥解了一包药,放进药罐里,准备熬药,被九儿眼疾手快的接了去。
“这荨麻疹也是稀奇,往前也没爆发成这样的,那城外的脏水毒的很啊。”
聂珏手在袖中握了握,道,“尤大人,本官刚刚大致看了一圈,染病的约有一千多人,太医署里的太医如今也全部来了,照这个情况,你们何时能将病止住?”
“荨麻疹好治,下官开了药方,然后再佐以食疗,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就能痊愈,”
尤肖祥道。
聂珏道,“无致死?”
“那倒不是,得看人,这病也能死人,”尤肖祥据实所说。
聂珏着慌,口中温声道,“如今将军大人染病在身,圣人和老侯爷知晓必难过,本官想将人先送回府,不知是否能移动?”
尤肖祥说,“您等等,下官才给将军大人施了针,得让他喝下一剂药。”
聂珏遵着话。
尤肖祥擦了一把汗,甩着袖子给自己降热,“首辅大人,下官不能在此久留,就不与您多说话了。”
聂珏理解,看他急急忙忙的背着药箱走了。
肖无宴看他一走,也不好再待着,寻了个理由溜走。
房内就剩聂珏和董朝,董朝自是知趣,背身到门口给他们放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