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将聂珏拉回了现实,她转头往屋里看,一下子对上他的眼,那双眼从前看她时都充满着爱意,如今却已叫她难辨其心思,她心内陡然生凉,直瞪着九儿道,“你找他来的。”
九儿有点踌躇,还欲给她喂药,就见她扬手将那药打翻了,冷声道,“滚。”
九儿讪着脸想劝她。
“你们先下去,”高庭渊吱声了。
王婶便拉着九儿朝外走。
高庭渊又道,“再熬一碗药送过来。”
两人应着出去了。
屋内寂静了,聂珏紧抿着唇不看他。
高庭渊踱步过来,望着她单薄的侧身道,“你怀了我的孩子。”
聂珏肃寒着面,呵一声冷笑道,“你得意什么?”
高庭渊立在那儿,盯着她强装坚强的脸,未回答。
两人对峙着。
屋外的阳光斜了下去,高庭渊道,“这孩子……”
“这孩子如你所愿,我会打掉,”聂珏抢过话道。
高庭渊霎时生怒,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正看着自己,“这孩子我要,你若敢打掉,我决不饶你。”
聂珏头昏沉着,被他这么持着下巴,脑袋不住的朝后坠,那发都被迫伸直了往下垂,将好垂了一枕头,她冷眼望着他道,“我好怕你呢。”
“你是谢中亓的弟子,来京就是要扶奕王殿下为帝,覆灭大齐,”高庭渊绞着声道,“你不怕,我倒要看看奕王殿下怕不怕?”
这是何等的荒唐,她将自己的全部秘密都告诉了他,如今他却用秘密来要挟,她这一身苍凉,冻得她只想哭,可她不能哭,哭了就是服软了。
“奕王殿下什么都不知道,你何必要将他拉进来?”
高庭渊轻了手放她回被里,道,“你不想让奕王殿下因你受罪,就给我老实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聂珏贴着被子都觉得冷,她举起手就想扇他,被他一把握住手,她徒然发狠道,“高家果然都是狼狗,我兰姨死在高茹烟手里,如今我竟走了她的老路。”
高庭渊没摸到她手上的指环,跳下床在柜子里找了一遍,终于叫他在首饰盒里发现了,拿来就套回到她的指头上,他观摩着那指环上的花纹,笑得浅淡,“戴上了,就别想取下来。”
聂珏偏过眼去。
高庭渊单膝跪上了床,隔着被子将她抱起来道,“你与我欢好难道不是你自愿的?我可曾强迫你半分,这肚中的孩子有你一半功劳,现下竟都推到我身上,你的老师他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