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婉手里还捧着醒酒汤,听完她的话,汤都撒出去不少,她痛苦道,“大人,您说不赶奴婢走的……”
“只是住个把月,等我闲了就去接你,”聂珏道,将那碗醒酒汤喝完放到了小案几上。
戚婉垂着眼,喃声道,“您一定要奴婢走吗?”
“婉婉,你是我府里的人,我不是让你走,我是想让你出去避避,”聂珏道,她终究是要伤人了。
戚婉猛然一抬头,那双眼全是压抑和愤怒,“您逼奴婢走,是不是因为奴婢碍到您了?奴婢只想安静的在您身边待着,奴婢不奢求能像高大人那样,难道连守在您身边这点微末的奢望都不行?”
“你,我从未觉得你碍事,你不要多想,我让你去乡下,是为了你好,这京里不太平了,”聂珏道,她没想到戚婉竟说出了这样让人难堪的话,一时面色上都怔了。
戚婉猛地握住她的手,大叫道,“您在骗我!您就是想让我走!您觉得我恶心是不是?您一边说的好像您不在意我的感情,可一边却又在筹谋着要将我送离了府,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待在您身边的每一日我都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可在您心里,只将我当成了一个阴暗地觊觎者,无论我怎么做,您都是要离我远去,您高高在上,您任性的践踏着我的感情,还要我默默忍受,您怎么这么残忍!”
聂珏被她掐的生疼,仍耐着心劝道,“婉婉,你听我说,你还小,如今有人盯上了你,我不想你这一生都被毁了,我跟你打个保证,你在乡下待两个月,就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我亲自来接你,到时候绝不再让你离开聂府半步。”
她连这时都是温和娴雅的,发火,生气好像从不会在她身上出现,戚婉恋慕着她的温软,却又在这一刻生出了恨意。
她跪在地上哭的直打嗝,抱住聂珏的双腿,又求着道,“大人,我哪儿也不想去,您别送我走,我求求您,我以后都不出现在您的面前,不惹您烦,您留我在府里吧……”
聂珏下了决心要送她走,又怎会因这几句话就放弃了,她拉戚婉起来,抱着她的肩膀轻抚着,神情如清风拂面般的祥和,说出的话却是冷了戚婉的心肠,“婉婉,你必须走,那人看准了你,我这府里不安全,我只怕你出去就被她掳去了,她要送你去魔窟,我怎么舍得,你忍忍,等你回来了,我带你去塞北游玩,行吗?”
那种灭顶而来的无望快要将戚婉淹没,她忽然一把将聂珏推开,掐住她的手道,“您总是会编谎话,让我对您心生愧疚,让我憧憬产生希望,我再也不会信您了!”
她满脸含煞,俯视着聂珏挣扎,突然抓上她的下巴,按头往她面上亲。
聂珏偏头躲了过去,扬声朝外叫人,“九儿!”
才一声,小间里猛跑出来一人,提起戚婉朝地上一扔,拔起腰间的良匪剑就要刺下去。
“慢着!”聂珏翻身抱住高庭渊持剑的手,惊叫道,“你别杀她!”
高庭渊偏过头,侧容极其冷酷道,“你养了一条毒蛇在身边,她都露出毒牙了,你还留着她干嘛!”
聂珏望着地下的戚婉,她那张神似贾子兰的面容上尽是害怕,聂珏摇着身下来,托起她的肩膀将人靠到怀里,轻轻哄着道,“婉婉,别怕,我不会让他杀你的。”
戚婉哭了一脸的泪,望向高庭渊的眼中除了恐惧就是嫉恨,她缩在聂珏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聂珏慌忙拿手帕给她擦。
高庭渊醋意上涌,扯住聂珏的手腕带到自己身边,“甘棠,你为何对她那么好?”
聂珏嗓子哑了,她又朝外叫了一声九儿。
九儿低着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