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珏偏过脸,淡声道,“我省得的。”
她瘦的多了,人陷在椅子中,柔弱的像是没了骨头,贾子兰瞧着心疼,坐到她旁边往她身上摸了摸,道,“瘦的太狠了,让厨房里多炖些补品,你再这样下去,可怎么熬得住?”
聂珏反手和她相握,问道,“兰姨,塞北的粮草是不是您做的手脚?”
贾子兰明显一顿,抽了手出来道,“我做的,你觉得不对吗?”
聂珏道“您恨陆瀚,我知道,可是粮草一动,陆虎师便没了果腹之物,他们还在和匈奴力抗,您这样做,和私通匈奴有何区别?若塞北因此沦陷……”
“闭嘴!这帮人死不足惜,我就是和匈奴人勾结又有什么错,他们助高茹烟杀了我全家,我杀他们天经地义!”贾子兰抓着她的肩恨声道。
聂珏扳不开她,只得对着她的已近疯魔的眼道,“在您心里,报仇就是不计一切代价杀了他们?您想过那些无辜的百姓会遭受什么?大齐乱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您答应了我的老师,要助我复魏的,您看看现在,您在干什么!”
“你太慢了,我等不了了,我没几日快活的,我想着将他们千刀万剐已经想了很多年,我等不下去了!”贾子兰大张着眼,神情几近癫狂,“大齐乱了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只要能杀了他们,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聂珏的肩膀被她掐的发疼,凝视着她道,“您不怕她知晓?麻仓总别那次的教训您还没吃够吗?”
贾子兰呵呵冷笑,“她怀疑不到我身上,她现在可舍不得动我。”
“兰姨,那些旧部是无辜的,您放过他们吧,”聂珏求道。
贾子兰压着她一拧,看她疼的皱起脸,才道,“生在这世间,谁也不无辜!旧部的人是自愿去做的,要你好心!”
聂珏按住她,想从她手里脱开,“多说无益,您已经做下了,若此后生灵涂炭……”
“那我自己去跟我父亲请罪!你只要按原计划辅佐奕王登基即可,其他的罪过我一力承担!”
“您疯了,”聂珏说。
“我早疯了,你到今天才知道。”
贾子兰松开了她,转身走到门口,她歪了头裂开嘴癫笑着,“你别想阻止我!”
门啪地合上了。
聂珏仰着脸长长的叹息下来,胸口的大石压得她像是随时都会死去。
翌日,聂珏起了大早,准备上朝。
临出门被高庭渊堵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