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珏拉她起来,欣慰道,“得徒如子缨,夫复何求?”
“甘棠,缨儿至今还无表字,如今你既是她的老师,便给她取下吧,”萧真道。
聂珏看着萧子缨,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是憧憬和希冀,稚嫩鲜活的少女气息充盈着她的身体,这是被父母娇宠到大的孩子,未染尘埃,全然赤子心。
她幼时颠沛流离,如今深陷尔虞我诈,如萧子缨这样承欢在父母膝下的时候她想都不敢想,唯有将此念想寄与萧子缨,望梅止渴也了胜于无。
“眠云机尚在,未忍负初心,”聂珏说,“就叫眠云吧,我只望你一直这般天真,不因俗事迷失本心。”
“甘棠,眠云让你教,老夫是放心的,”萧真道,他手里的两只保定球缓缓绕着,发出哐哐的声音,这是个孔武有力的老人。
在他面前,聂珏收敛起一身的刺,成了文静娴和的少女,“伯爷厚待,我竟不由惭愧,若有朝一日我不甚错待了眠云,伯爷一定要重责我。”
萧真说,“老夫看人不会错,你和琬珲玩得好,琬珲虽是个混世魔王,但她心思纯,你是她的好友,近朱者赤,瞧着老成,其实也就是个简单的孩子。”
聂珏但笑不语。
萧聂两府联接,闻到消息的世家都开始观望,背靠萧家,聂珏便不再是何人都能暗地作弄的了,谁也不想被萧家的人惦记上。
萧真看似是个闷葫芦,但他是大齐唯一一个立威于疆场,以文思立身六部的人,他虽已垂暮,但余威仍在,况且平南侯和他是年少战友,其子还在周家军中,这层关系,不用说,也明白,谁要是不长眼,往铁板上踢,那估计是头破血流都算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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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庭渊对外称病了大半个月,陆鹤吾邀他出来几十次,次次都被他给拒了,直到他伤好全了,才舍得应了邀。
陆鹤吾也知他不愿在那坊中厮混,便把人请到府上来做客。
东昌侯府和镇远侯府相隔的近,高庭渊徒步过去,过拐角时,见着肖无宴搂着个女子在亲嘴。
他憋着声走近,看两人亲的难舍难分,悠然道,“肖无宴,你爹来了。”
肖无宴的手都快溜进那女子的胸口里,耳边突然听到他爹来了,瞬时撇开搂着的女子,慌的乱看,结果一眼就跟高庭渊对上了,“大,大人……嘿,嘿嘿……”
“还知道你自己是谁吗?”高庭渊往他后脑勺狠狠一拍。
这一巴掌真疼,肖无宴猴儿似的摸了两下被他打的地方,先把那羞得没脸见人的女子给推走了。
他赔笑道,“您也是过来陆哥府上玩的?”
“叫的真亲热,他当你是兄弟吗?”高庭渊长腿迈过他,往前走,撇头看他老实跟着,道,“前几天刚在你家看到你那外室,怎么,外室安顿好了,现在又开始找小情人了?”
“……您,您知道了,”肖无宴更加难堪道。
高庭渊突地转身,打量着他,“那马厩里配种的马和你有什么区别?你在我手底下待了四年,除了逛窑子,你还会什么?你们肖家迟早要败在你手里。”
肖无宴被他训得比孙子还乖,“大人,卑职有多大出息您也清楚,这女人就是卑职的克星,卑职见着好看的就走不动路,怎么改也改不过来啊……”
“让你少跟南衙卫瞎掺和,你偏要往上凑,他们那伙人有几个是正道上的?就不能多跟着何孝跑跑?”高庭渊斥他,“轮差轮到你今日休息了?我看你欠打!”
“今日何孝替卑职顶了一天,陆哥也邀卑职来玩了……”肖无宴委屈巴巴道,“您不是也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