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公子贪恋玩乐是常事,玩的花样不仅多而且杂,有些还不能放到台面上说。
他这样一脸天真的问人,高庭渊不好跟他说其他,便想糊弄过去,可有人抢了先。
“殿下,这些有什么劲?玩就要玩有趣的,”冯远智捏着侍女的柔荑给自己喂酒,他是花街柳巷的常客,在玩乐这一块是一把好手。
奕王被他吊起了兴趣,叫停了舞娘,让她们退了,然后问道,“什么有趣的?”
“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知轻重放上来,”高庭渊惯来了解这厮,先警告一番。
冯远智在他面前比孙子还乖,哪里敢乱来,他讨好的笑笑,随后用脚踢还跪在地上的侍女。
那侍女退了出去,须臾时间,涌进来几个侍从,两两搬着辘轳埋到中间,辘轳之间空了一段距离,接一段长绳,再搬来木柱撑起绳子,两头的辘轳由侍从转动,直到绳子绷直如弦,那些侍从便又匆匆退场。
“这玩的我知道,是从荆州那边传过来的,叫绳伎!”方玉青激动道。
“方公子识货,”冯远智抬举道,随后朝外面打了一个响指。
两个身着白纱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们的脚上只套了白色的履袜。两人跪地伏完礼,分开走到两个辘轳边,翻身跳到其上,踮起脚跟,以脚尖着绳上,徐徐沿着绳线往中心木柱方向攀爬,身姿稳妥,如履平地,行动期间,纱衣在空中翻飞,似羽化飞仙。
那两个女子相交于木柱,底下众人都心惊胆颤,担心她们会摔下来,未想两人身体稍微一倾,便轻巧的错过身,又缓缓履步而下,落到辘轳上站定。
赵承治哪里见过这玩事,看的目不转睛,连连叫好,“舫中本有摇晃,还能在绳索上行走,当真了得!”
冯远智道,“殿下,且看下去。”
其中一女子自腰间抽出碟盘,置于头顶,又行步于绳上,期间全身未有晃动,直至木柱,她单脚立正,另一只脚由手抱住笔直竖起,那头上的碟盘纹丝未动,登时座上众人皆鼓掌称绝。
待表演结束,那两女子领了赏退走,赵承治心情颇佳道,“民间果然藏龙卧虎,小小技人就能叫人大开眼界。”
冯远智谄媚说,“殿下若喜欢,这两个技人便带回去吧。”
赵承治自然喜欢,他才想就手收下,高庭渊却说话了,“杂耍看看就得了,还想送给殿下?你怕是嫌命太长。”
给奕王送礼,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人多口杂,难保没几天就能传到女帝耳朵里,那冯远智这辈子都别想混官场,没准还连累他爹下一年的升迁。
冯远智明了其中关节,吓的不敢做声。
赵承治也有些难堪,他移开眼,在席上转过,落到杜修彦身上,“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与容德相见,果然是皎皎明月。”
“殿下谬赞,我实在担不得这虚名,”杜修彦说的谦和,他着一身绀青长衫,眉目斯文雅气,端坐在那儿,只一眼便能令人暗叹,好姿态。
赵承治笑说,“我皇姐看人向来极准,自群芳宴回去以后,她对你赞不绝口,我却是极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