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身份,也计较不起来。
若是容妍在大喜之日跑去与这帮妇人们大闹,哪怕本意是为了她讨回公道,可是实际上却会沦落成笑话一桩。
——若无抚养容妍之事,又以乳母身份前来参加喜宴,何氏母女三人恐怕连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平民与官员权贵之间隔着的是深深鸿沟,不是轻易能够跨过去的。
义安公主也知这一现实,哪怕她将何氏奉为上宾,只除了让前来参加喜宴的官眷们不愿与之同桌之外,于这些官眷以及何氏来说,都是种侮辱。
对于何氏,她身份上的差异哪怕坐到上宾,恐怕也诚惶诚恐坐不住。
对于那些官眷们,哪一位愿意屈尊坐在商户妇人下首?
喜宴之上的位子,都是按着身份地位早早就安排好的,义安公主若真这样做了,不但会被人背地里笑话失心疯,恐怕还会遭到御史弹劾,认为容国公府内宅不肃。齐家治国平天下,最基础的都做不好,谈何治国平天下
容妍被何氏按着坐下,何氏伸手去拍拍她紧攥着的手,只觉手背之上忽然一烫,已经被接二连三的热泪砸中,她听到容妍低语:“阿娘,对不起!”
她的本意并非是要何氏来受辱的,只是环境如此,却不在她的考虑之内了。
何氏拿了帕子轻轻替她拭净了面上泪:“还没出门怎的就流起离娘泪了?快别哭了!能亲眼看着你出嫁,我就已经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