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她像是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瞧见了尤金。
她脸上的委屈与难受忽然间便爆发了开来,她哑着声音,软软的道:“尤金,我难受。”
尤金曾以为这世上最大的苦痛他都受过,无论是子弹穿膛还是刀剑入体,他只觉得有些痛。但此刻他才明白,最疼的不是其他,是从手脚开始,一寸寸冻住你血液的冰凉。
是害怕,是恐慌。
他将额头抵上了明朔的,低低道:“没事的,很快就好。”
明朔被病菌折磨的气虚,但瞧着全然无措,像个孩子般的尤金,竟然心中也传出了点儿不忍。
她想伸手碰碰他,最后却放弃了。
尤金为她请来了最好的医生。
然而最好的医生也医不好如今的疫病。
他直接对尤金道:“与其救治已经感染者,不如检查一下你是否感染。这病症虽然通过□□传播,但你和她有所接触,也不知道是否安全。”
尤金全部的意志力都用来克制自己不要拔枪。
明朔瞧着他,对医生笑了笑,说:“好的,我知道了。”
医生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得知自己死亡还这么高兴的病人,瞠目结舌了一会儿,也摇着头连忙跑了。
尤金看起来极为平静,平静让明朔以为这招也没有用。
他对明朔道:“别担心,我答应过你。他无法治疗,不代表别人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