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父本想说:“不用了,你请的天师能管用才怪!之前第一回 出事的时候,我们早就从黄觉寺请了大师过来,诵过经、压过邪了,不也照样没用?”
可齐魅竟抢在他前头应了下来:“好,那我们就静候六公子请的天师了?”
鸨父和陶铁同时望向齐魅。
鸨父是不解。对于齐魅的背景来路,他虽并不完全清楚,但既然皇宫里来了钦差,说要让齐魅潜伏于此调查邪祟之事,他本以为,齐魅自己就是个类似“捉鬼天师”的人物,因而听到齐魅说,需求助于别的大师,心生疑惑。
而陶铁的眼神,复杂里带着玩味,就更让人读不懂了。
“天灵灵、地灵灵,男女妖精快显形!天兵天将我来请,王母娘娘急急如律令,邪灵恶祟统统去!去去去,去去去!”
大师是个白毛老儿,基本光溜溜的头顶中央,竖着一个髻,随着他窜上舞下的激烈动作,一摇一摆的,煞是有趣。再看他两只眼睛,有些对睛,似是集中一处,盯在了自己红彤彤的鼻尖之上,滑稽得很。
他手持二柄桃木小剑,上头晃动着二十八颗金铃,叮叮作响,闹出了很大一番动静,除了坐在那里、目光僵直、依旧只会呆呆看着虚空中一点的白启,在座其余众人,皆是都被他吸引去了目光。尤其是陶铁,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拍手叫好,就好似大师不是在驱鬼,而是在演杂耍猴戏。
齐魅当然知道,所谓大师不过是江湖骗子,可他就是想看看,陶铁会作何反应,是否依然淡定如初,毫无破绽?
“阿铁,你看这张天师,厉害不厉害?”齐魅刻意问道。
陶铁又吐了一枚松子壳儿,晾在桌案上,适时送上奉承:“嗯!厉害,厉害得很啊!我看啊,启官儿有了天师的法力护持,清醒之时,那是指日可待啊。”
大师一听这话,乐了,暂停了舞蹈,夸了一句“年轻人、目力真好”,随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泯一口茶,暂歇片刻。
陶铁又道:“天师,我想问问,除了驱除邪祟之外,你测字问命的功夫如何?”
张天师咽了一大口茶水,喉咙里咕嘟打了个响儿,才不紧不慢说道:“本天师主要的功夫,都在降妖伏魔上,至于这江湖测字么,并非主业,但也略通晓一二吧。怎么,你想测字?”
“是啊是啊,天师可否给小的看看这个字?”
天师凑过去,见桌案之上,摆着一个工工整整的大字。陶铁甚至都没用手指头拨弄,而是直接从口中,吐出吃剩的松子壳儿,准确拼就而成的。
天师说道:“这是一个‘片’字……片字,骗……好啊你!你这个年轻人,你到底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