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太?”祝玉寒试探性地叫了声。
女人在哼歌,七八年前流行的老歌,音调平稳,嗓音甜腻。
祝玉寒走过去,站到女人身边,俯下身子又喊了一声:“罗太太?您好,我是刑侦科一队队长,我叫祝玉寒。”
女人敲击扶手的手瞬时停了下来。
她歪过头,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祝玉寒终于看到了她的长相。
不得不说,这女人即使年逾花甲,但依然能从脸上看出年轻时的风华雪茂,听闻是民国时期传下来的大户人家小姐,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脸上皱纹很少,一对大眼睛明亮有神。
看起来,倒不像精神病患者。
女人只看了一会儿,便转过头去继续哼着自己的小曲儿。
“罗太太,我没有恶意,只是过来想找您聊聊天,随便聊聊而已。”
女人停下哼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半晌,冷笑出声:
“一个警察,找我,说是随便聊聊,你觉得我信么?”
祝玉寒惊诧。
精神病患者能够说出这么符合逻辑的言辞么?
“是来找我顶罪的吧。”女人笑笑,似乎对于警察的心思早已了然于心。
这下轮到祝玉寒不解:“顶罪?顶什么罪?”
女人猛地睁大眼睛,扭头看着祝玉寒。
“您是说,给谁顶罪。”
女人慌忙别过头,没说话。
祝玉寒眯起眼睛,忽然明白过来。
是了,他早该猜到了。
“太太,您并非如外界传言那般,患上精神病对吧。”
“而患有精神方面疾病的,其实是您的儿子,罗生,我说得没错吧。”祝玉寒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女人握紧手,长长的指甲掐进手心。
“他没有精神疾病。”女人轻声道。
“您说什么?”
“我说我儿子,没有精神疾病,而是暴戾心理作祟。”女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那么能否请您详细说明。”
“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这样说了一句。
祝玉寒点头:“是,我现在怀疑您的儿子罗生与一起高中生坠楼案有关。”
“其实……”
女人蹙眉:“我已死去的丈夫,生前包养多位情人,并且常常回家后对我拳打脚踢,我经常被打得浑身是伤,有时候,他还会打我儿子,或许是罗生体内就遗传了我丈夫的暴力因子,从很小的时候他便与其他小孩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