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杏儿想笑,又有点想哭,她的情绪有点复杂,抱着她的小身子暖呼呼的,她用力回抱住妹妹:“桃儿别怕,姐姐打了人家的脑袋,让他打回来就两不相欠了!”
她小小年纪,倒有一种铿锵的气势,让梅建军愣了一下,眼里笑意闪动,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指:“打过了。”
杨杏儿摸着额头睁开眼睛,傻傻盯着梅建军:“你……”方才太过尴尬,又哭又骂,还把人家脑袋打了个包,怒气平息,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其实小三子被送走,不止是带给杨桃儿惶恐,还让杨杏儿也有了物伤其类的感触——家里能把小三子随意的卖掉,难保有一天不会把她跟桃儿也随意的卖掉。
她心里的焦虑既不能对着已经伤心断肠的吴英玉讲出来,又不能去跟杨六虎杨婆子据理力争,谁会去在意五岁小孩子的心理感受呢?还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
杨桃儿才三岁,做姐姐的天然生出一种担当,总觉得她懵懂无知,又小又可怜,更不能说别的吓着她,只能把情绪团巴团巴压到了心里。
梅建军不过是赶了个凑巧,就挨了她一下子。
“你什么你?我比你大,都不叫一声哥哥?”梅建军从小就是个活土匪性子,爷爷奶奶对他约束的少,在幼儿园里就是孩子王,每年回到乡下更是变着法儿的淘气,带着几个表兄弟外村里的孩崽子们追鸡撵狗,成群结伙的淘。
他总觉得自己有领导天份,调派起手底下的孩崽子们也颇有气度,还向村里的孩子们洗脑:“我爸爸在部队上就是官,手底下带着兵呢。我以后也要进部队当官,你们都是我手底下的兵,都要听我指挥。”
那声“爸爸”就把他跟乡下孩子的生长环境区别开来了。
乡下孩子一水儿喊“爹”,“爸爸”可是个洋气词儿,只有城里孩子才这么称呼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