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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议论许久的宋姝,此时却在家中乐了个自在。
书墨拉开帘子入内,绕过雕花隔扇,就见着自家姑娘趴在美人榻上浅眠,广袖上移,露出一截肤如凝脂的纤细手臂,身上的藕粉色细绫中衣凌乱,毯子只盖住半截身体,露出一双雪白的玉足,脚趾上染着鲜艳的蔻丹,无端的多了一份魅惑。
书墨移开眼,暗叹自己没出息,与姑娘相伴四年,怎的还能看自家姑娘看得出神。
走上前,将手里的燕窝放到圆桌一侧,“姑娘,姑娘?”
宋姝悠悠转醒,露出一张白皙小巧的脸,眉眼如画,唇若淡樱,乌黑长发凌乱地铺在肩上,真真是一副美人初醒图。
书墨呼吸微顿,姑娘随意的抬手转身,偶尔的眼波流转,一颦一笑,仍会叫她看得恍神,也难怪有些公子哥会在姑娘面前看得失神。
“姑娘,小心着凉,”书墨扶着宋姝起身,靠在一旁的金如意镶丝锦垫上,“姑娘,你可还有心睡觉,也不知今日在宰相府又会被议论得多难听了。”
宋姝把额前细发挽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起身走到屋里另一侧的黄樟木圆桌上,端着燕窝小口小口地喝,声音还透着刚刚睡醒后的软糯,“无事,左右我也少不了什么。”
书墨都要替自家姑娘发愁,为了这事也不知被大家伙议论过多少次了,偏偏自己也不知头尾。每每问及此事,姑娘总是闭口不谈。
“姑娘,后日的庙会穿哪件衣服好?”书墨想起之前公主递来的帖子,问道。
后日的庙会是京城一年一度的集会,随着大康朝民风的逐渐开放,庙会又慢慢发展成未婚夫妇相会的日子。不过到那时,不管是已婚未婚,大家都会上庙会赶个热闹。
“挑件颜色淡一点的就行,”宋姝对这种集会并不是太感兴趣,只是别人既来诚心邀约,她就不拒绝罢了。
未等书墨应声,宋姝打起精神,问道,“今日祖父可在家?”
书墨点头,“在。”紧接着拿起一旁的外衫伺候宋姝穿好,“那随我去一趟祖父院子。”
宋太师是康朝有名的大儒,其中以书画为一绝。夫人早逝,膝下只有宋姝父亲一子,名唤宋灼,居大理寺卿之职。
宋灼只有宋姝一女,自小宋姝就被宋太师亲自教导,从三岁启蒙时至十四,宋姝一直跟着宋太师练字学画。就算是在十岁至十三岁在宫里当伴读的那三年,宋姝每每归家后也要接受宋太师的学问考核。
书墨嗯了一声?提醒着宋姝,“姑娘,夫人说晚些让你去一趟。”
宋姝原本已经起身,又懒洋洋地走回到暖榻前,整个人倒趴在暖榻上,难得地露出一次小女儿家的倦怠。
这些天夫人为了自家姑娘的婚事到处打听,偏偏自家姑娘整日只惦记着琴棋书画,一点儿都不着急。
书墨走上前替自家姑娘锤着肩,温声开口,“姑娘,可是在为亲事烦心?”
江家大公子江如是五官俊郎,家世不斐,且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书墨觉着自家姑娘与他甚是相配。
宋姝摇头,瓮声道,“不是,是学业上的事。”
书墨低头不言,宋太师是出了名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