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稍微有些头疼,她从来不曾见过云栖池如此卑微的模样,她也见不得他这样。
情爱果然是个很折磨人的东西。
华卿长长吸了一口子,带着些微颤抖地呼了出去,她在云栖池的面前蹲下身来,望着云栖池的眼睛,对他说:“师父,别这样了。”
云栖池抬起手,将华卿垂在额头前几缕头发拢到了耳后,华卿抿着唇,没有避开,她听到云栖池有些绝望地问自己:“嫦婳,我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开心一点?”
在溯世镜中,从她手里的千佛花用尽以后,他就很少再见过她笑了。
如今,他变作孟怀止来到她的身边,却是见到她这样的模样。
华卿回想了一下这些年,到底开不开心,好像也就是那样,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
她对云栖池说:“现在这样其实也很好。”
无论发生什么不会太高兴,可至少也不会太难过了。
云栖池的手中不知什么多了一支簪子,他将簪子别入华卿的发髻中,对她说:“可我希望你能过得更好一点。”
华卿动了动唇,又不知道自己此时能与云栖池说什么。
“先这样吧,师父,”华卿垂下眸子,声音颤抖,她又重复了一遍,“就先这样吧。”
再多的她暂时也给不起了,也不敢给了。
云栖池今天来也不是为了逼她要接受自己,此时见她眼眶有些发红,心中又涌上些许的涩意,他抬起手,想要碰一碰她的眼睛,却在中途放弃,他想要安慰她,可他最近说的话又总是在让她伤心,最后只是带着一点乞求对华卿说:“不要哭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哭了。”
他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他蹲在她的面前,用着最是温柔不过的声音哄着她说:“嫦婳,我永远爱你。”
就像是很多年前,在一场倾盆大雨中,他抱着自己,跟自己说,嫦婳,师父永远陪着你。
可他最后失言了,那或许并不是他的错。
她抬起手,覆在自己的胸口上,胸腔里的心脏砰砰跳动着,与多年前都是一般模样。
先这样吧,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