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灵鸷受梦魇所困,五内焦灼烦热。他睁开眼,发现时雨的手在他身上。

“我说过,无须替我掖被。”灵鸷看着时雨手落之处,不想错怪了他。

“非也,我只是又生邪念,夙夜不得安生,想来做些无耻之事。”时雨指尖轻移。他长着一张清华高洁的脸,用十分端凝的语气说,“其实上一次‘掖被子’被你用烛剪所伤也是我有心下手,无奈被你发现,我却不敢承认。”

灵鸷坐了起来,本想说点什么,到头来只是默默将脸转向暗处。时雨知道灵鸷近年来一直在隐忍于他,但这样的纵容和退让只会让他更心焦如焚。

“无论我认还是不认,忍或不忍,你终归要走!那我为何还要在意你怎么看我?”

时雨翻身跪坐于锦被之上,他膝下挪了两步,半边身子已逼近灵鸷。

灵鸷稍稍后仰:“你不在意我如何看你,也不怕我手刃于你……”

“别用烛剪,用这个。”时雨抽出伞中剑放到灵鸷手畔,“杀我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都快过了百年,你为何还是破不了这点迷障?”

“再过多少个百年我都不会甘心!”

灵鸷的背撞在床上,他一脚将时雨蹬开。时雨熟稔地避过,又重重扑了过来。这百年来灵鸷对时雨的身躯发肤乃至气息心脉都不陌生,也谈不上羞怯不适,只是骤然凑得那么近,时雨的上下其手让他感觉十分怪异。

“孽障,你压着我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