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一眠垂下眼帘，又沉沉睡去。

秦姝叹了一口气，起身将他的被子拉上，掖紧了几分。

现在，到底要如何是好。

她颓唐地坐下，望着摇曳不定的烛火发呆。

这时窗外一声惊雷，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起身去关窗户，却在电闪雷鸣的寒光下看见了一个人影。

呼吸渐重，秦姝瞪大了眼睛，她一退再退，直至床边。

是他……

是他来了！

一道劲风斩开紧闭的房门，白锦书自雨中缓缓走入。

“滚出去。”他对秦姝说道。

“不……”秦姝拦在床前，就算害怕得浑身发抖也不妥协半分。

她不觉得弘修真人现在是来看聂一眠的伤势的。

他只会让他更加地痛苦！

“你愿意为他去死？”白锦书轻声问道。

一股股的冷意袭来，将房间里的摆设都凝结上了一层薄冰。

秦姝打了一个冷颤。

这时一双温暖的小手握上了她，并且还为她灌输了灵力。

她回头一看，发现聂一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那双明亮的眸子仿佛在对她暗语：

「让我来对付他吧。」

接着她被一股力道猛地推了出去。

冰霜凝聚出枝藤，将整个房间都围困了起来，最终只留下白锦书和聂一眠留在屋中。

“还疼么？”白锦书在床边坐下。

聂一眠垂头不语。

白锦书舔了舔红润的唇，将身子贴近，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聂一眠的身上摸索。

“我觉得温净之做得还不够，我还没尝到味道。”

“要想折磨我，又何必费那么多花招。”聂一眠抬头，平静地和他对视。

“折磨你？”白锦书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过是你自作自受罢了。早接受也不至于弄成这副模样。”

“那你会原谅我么？”聂一眠握住他的手腕，“原谅我当初所做的一切。”

白锦书甩开他的手，钳制住他的下巴，神色狠厉：

“你利用我对付聂霄！你想夺权！你想用我给你的力量对付我！你还骗了我这么多年！我要拿什么原谅你？

你凭什么践踏我对你的真心？当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却处处想着如何杀我！

聂一眠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我原谅你——你现在受的苦都是你应该得的！我现在恨不得你死，死了倒好，重来一世你还要继续对着我喊‘师父’。”

聂一眠垂下手，曾经明亮的眼眸在此刻逐渐灰败下来：

“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你手握生杀予夺的权力，别人在你的眼里就如同蝼蚁一般。

你从不会去了解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更不会去深究我到底为何这么做。

我想要的你真的会给我么？

你了解我的过去、我的内心、我从前的痛苦、我现在的痛苦，我所有的痛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