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琪倒了点辣椒酱在盘子里, 把筷子拆开，递给他。

这家的蒸米粉，米粉与蛋肉饼是分开的, 重点是酱汁风味独特。

“第一口就给你啦。”

陶可在她的目光下吃了一口，蛋肉饼配上酱汁，确实是好滋味。他笑了笑，说：“好吃的。”

他们在闷热的清晨，坐在简陋的塑料椅子上，分着吃完了一盘蒸米粉。

今日的温度居高不下，仔细听还有蝉鸣声。

李琪琪恍惚地想起幼时暑假，和老家的小伙伴一起去家附近的菜市场里玩耍。

她们总共只有一块钱，便一起到摊子上点了一份豆芽汤河粉。随后去衣服批发市场捡掉下来的牌子，比谁捡的多。结果她们不小心在地上捡到了一块钱，欢天喜地地拿着捡到的一块钱又去吃了一碗豆芽汤河粉。

现在想想，放了很多豆芽的汤河粉味道真的很棒。

李琪琪忘了这个童年玩伴的名字与长相，只记得她说墙上的青苔扣下来放进水里，就能养成青蛙。

小时候的李琪琪期待地扣下了青苔，放在矿泉水瓶里养了很久，最后青苔还是青苔，水还是水。她那时候自我安慰，必定是青蛙长大了跳出了矿泉水瓶。

“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和你说。”

正在发呆神游的李琪琪听到陶可的话，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哇哦，这种话开口，接下来就是分手了吧？！

这时候她该说些什么？

第一次被人提分手，可能业务会不太熟练，用什么态度才比较好一点？要恋恋不舍，还是淡然处之？

唉，陶可真的要和她分手的话，真的挺舍不得的。

“我……可能明年会去留学。”陶可看起来略微失落。

李琪琪倒是没想到他原来是要说这个，而不是分手。

“你会等我回来吗？”

“当然。”她听见自己在蝉鸣声中如此说。

年少时的承诺，哪里能够当真。李琪琪当年的同桌和男朋友第一次谈恋爱，爱到死去活来，山无棱天地合。就算全世界阻扰他们，他们都是世界上最相爱的一对。

男生给出承诺，等他大学毕业了，找到稳定的工作，就马上与她结婚。

结果他们都没升高二，在高一的寒假就分手了。

女生念念不忘好多年，男生转身就去给别的人承诺。

——多情总被无情误。

陶可又问：“你想我留下来吗？”

“想……但是我不希望你的人生，因为我走了不一样的路。”

李琪琪说这话的时候，总觉似曾相识，她是不是对好多男孩子说了差不多的话。

陶可注视着她：“如果我愿意呢？”

李琪琪这一刻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渣渣，因为——她不愿意。

她同样注视着他，说：“你要去多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