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对自己呢?

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要与他退婚,她对自己可有哪点比得上对叶应许?

他之前真是气昏了头,选错了策略。

明知叶应许在她心中地位非凡,为何还要一再与她生气?

夺人所爱,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他之前是怒急攻心,不仅失策,甚至是错失了太多良机。

姜虞想了半天,总算为叶棒槌找到了些许闪光点。

“叶师兄心地善良,有原则、有底线,做事专注……嗯,对,叶师兄是个好人。”

江玄垂下眼睫,低低道:“所以你讨厌我,是因为我是个坏人?”

姜虞道:“我现在没有……没有讨厌你呀。”

虽然江玄行事的手段,确实称不上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更称不上是什么十全十美的好人,但他也不算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只不过偏激了些,性子变态了些。

江玄道:“你虽不讨厌我,心里却防着我。”

姜虞差点就想说,防着你不应该吗?你这小变态阴晴不定,翻脸无情的,谁知道你哪天不高兴了想坑我一把啊。

可她直觉这话说出口,江玄肯定要气得把她头扭掉,遂违心道:“哪里有啊。”

江玄听她说话不尽不实,心中除了怒焰更盛,还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意。但他已决定改变策略——至少,得先从叶应许手里把人给抢回来,再朝她发火,也不过是将人越推越远罢了。

从游仙村,到太阴宫,再到回归江家,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他所拥有的一切,全是靠自己夺来的,他不信自己会在这件事上败给一个小小的叶应许。

也,决不允许自己败。

江玄伸手拉了姜虞起来,道:“我已派人去黑水城查探消息了,应该再过一两日便会有消息传回。”

姜虞见他居然不再生气了,心里颇觉惊异,简直觉得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

不过他不再生气,倒也是件好事。

姜虞听到会馆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扯了扯江玄的袖子,道:“我们快下去看看吧,别一会闹出事来了。”

江玄带她下楼来到大堂里,遥遥便望见西门独秀还压着两个弟子,想要逼迫此二人道歉,可这两个弟子也是倔骨头,更兼发现围观的人中竟还有不少支持他们的人,胆子遂大了起来。

一人囔道:“凭什么要我道歉,我们师兄弟几人聚在一起,说了什么,你们西门家的人管得着吗?谁知道你就坐在隔壁啊。怎么了,你们西门家的人气焰这么嚣张,连我们秋思仙府的弟子私下里聊什么都要横插一手?”

西门独秀不是擅长争论的人,只道:“我要你们在我师尊的剑意面前道歉!”

另一个弟子被西门独秀抓得头皮生疼,不禁口无遮拦道:“我们没错,闻弦老儿不止比不上我们秋思仙府的春风剑,他还是个连自己婆娘都护不住的窝囊废!”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