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虬的劲力,行云流水般的运笔叫人望之不觉心生畏惧,只觉一笔一画中,皆暗藏了刀光剑影。
驻守本处会馆的小弟子瞧见二人神情,忙走过来,举起手里两把扇子挡住二人的视线,大喝道:“二位道友,醒来!”
姜虞心头巨震,猛然醒过神来,额上渗出细汗,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犹自心有余悸。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差点被巨匾上的铭文吸走了神魂!
这匾究竟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夺魂摄魄之能?
姜虞侧目瞥了叶应许一眼,发现他面色微白,状况不仅没有比自己好多少,甚至看着比自己还要糟糕。
难道这匾对修为越高的人,负作用越大吗?
四方盟的小弟子穿了一身会服,绛紫袍衫,黑犀革带,粉底高靴,胸前绣了一幅黑色补子,上以暗金绣线绣了一只脚踏四方的麒麟——而麒麟,正是麟趾洲西门家的家徽。
那小弟子见二人已然回神,刷地收了扇子,道:“此匾乃是西门家家主闻弦前辈所书,笔意中凝聚了闻弦前辈毕生所感悟的剑意,等闲人不可直视,尤其是修为不够强剑修……更容易被闻弦前辈的剑意吞噬了自我意志。”
小弟子说着瞥了叶应许一眼,眸中隐含轻蔑之意。
叶应许此刻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西门家以剑立道,秋思仙府也是根基深厚的剑修宗门。两家平日里便互相追逐较劲,谁也不肯当剑道老二。
宗门风气如此,底下的弟子们一个个也有样学样。西门家的弟子若和秋思仙府的弟子在外面遇上了,很少有不明嘲暗讽,或者强行要“请教”对方剑术的。
叶应许平日里虽然并不在意虚名,但到底是秋思仙府的弟子,自己被人蔑视,便等同是自家宗门被人瞧不起。他心中虽不觉愤怒,只觉此人如跳梁小丑,却也不能放任此人随意诋毁宗门。
叶应许平静地望向那小弟子,道:“在下秋思仙府漱雪剑叶应许,有请兄台指教。”
那小弟子听完他自报名号,神情陡然一僵,一脸晦气地甩着扇子,狼狈逃去,边退边道:“神经,好斗,恃强凌弱,你堂堂一个七名锋之首,也有脸要我这个无名之徒指教……”
姜虞见分明是那小弟子挑衅在先,得知自己撞上铁板后,又不肯老实认怂,还在那里颠倒黑白,气得上前几步,扯住那人袖子,怒问:“你方才叨咕什么?!”
那小弟子见姜虞柳眉粉面,便是生气也不损颜色,反而愈添两分娇艳,不觉心神一荡,气势渐弱,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冬藏仙府的女弟子?”
姜虞道:“姜氏的鱼鳞银甲,别说你不认得!”
那小弟子道:“既然你是冬藏仙府的女弟子,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别掺和,快快松手!”
叶应许慢慢抽.出紫霄宝剑,道:“请指教——”
那小弟子看他像是要来真的,急得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