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听她这番解释,叹了口气,苦笑着摸了摸少女柔顺的长发,道:“好阿虞,湄婶婶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外出除秽,约莫三日后才能回来,这段时日里我能托你代为照顾思余吗?”

虽然早在四方楼中姜虞就偷听到母子二人的对话,但真等到眉山夫人提出请求,姜虞还是不免有些吃惊。想不到眉山夫人竟不是说笑,而是真地要拜托她帮忙看住江玄。

眉山夫人观少女神情,似乎有几分为难,不由问道:“阿虞你可是有何不便之处?”

姜虞轻咬下唇,心中有如天人交战,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把今日潜入四方楼中的事情告诉眉山夫人。

她点了点头,郑重道:“湄婶婶有吩咐,晚辈一定尽力而为。”

眉山夫人取下耳上两只银珠耳珰为姜虞挂上,道:“思余心中有一道魔念,多年未消,我此次外出除秽,就是要为他斩断这道魔念。所以这三日之内,需得有人帮我看着他,不能让他离开眉山小筑半步。”

姜虞摸了摸耳珰上的银珠,问道:“湄婶婶,这是何物?”

眉山夫人道:“这是‘圈地为牢’的钥匙。”

眉山夫人说着倾身靠过来,附在少女耳边,以传音术说了一句口诀。

姜虞记下口诀,便和眉山夫人相携离开了江玄居住的院子。

待得二人离去后,原本因酒醉卧榻酣眠的少年随即睁开双眼。

少年躺在床上,静静地望了一会床顶,心中嗤笑:他这位母亲还是不太了解他。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也没有继承江楚两氏的君子之风。

他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等到屋外的婢女也相继离开,少年才翻身坐起,走到西窗下,打开窗子,从储物灵囊中取出一面铜镜挂上。

月光洒落在铜镜之上,铜镜上如风过湖面,骤然间泛起点点波澜。

江玄手掐法决,指尖上红光一闪而过,化为一层薄薄的光罩笼罩着整个内室。

忽然,铜镜中出现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

男子朝铜镜这一边的少年拜下,口中道:“属下庚辰蛇,拜见新任西府君。”

江玄负手立于窗前,冷冷一笑,道:“新任西府君?怎么,你还惦念着那位旧主子吗?”

男子身子伏得更低,声音里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属下永远都只有一个主人。谁是西府君,谁就是属下的主人。”

江玄问:“十八水府中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男子道:“府君那日在魍魉道上诛杀了西南府君霹雳真人,此举引得十八水府诸位府君极为不满,纷纷请书上秉,要求太阴宫五位护法大人撤去您西府君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