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花从没见过和蔼的老支书对她这么严厉,眼看着这两千块永远的和她擦肩而过,她心都在滴血。

可她马上安慰自己,这些钱没了就没了,招娣在城里,她若是日子好过了,自己以后要啥没有。

这苏乐乐虽然交了钱得了奖状红戳子,可她现在是腐/化份子,等将来招娣嫁了个大首长,她这个贱蹄子说不定都已经被人打死了。

这么想着,倒也自己被自己安慰了过来,不再去想那笔钱。

汪菜花见马翠花被支书训斥,倒是乖觉地尽可能减少存在感,低头不再吱声,只是偷偷抬眼恨恨剜了马翠花几眼。

马翠花一改刚才的急赤白脸,倒是气定神闲起来。

这腐/化份子可不是个好东西,自己得多聪明才能先下手为强,和那个贱蹄子脱离关系。

被订上了腐/化份子的名头,看她还敢不敢和自己过不去。

马翠花想着自己这几天连连落败就心里不爽,瞧瞧年轻时的身段,瞧瞧现在的智慧,她马翠花哪一次不是把人耍得团团转,就偏偏在这个贱蹄子手里吃了亏。

好了好了,这贱蹄子也是报应来得快。

腐/化份子嘛,说不定自己以后还有机会给她丢个臭鸡蛋砸个大石头什么的。

嘿嘿嘿,那贱蹄子满头鸡蛋,一脸血的样子,想想都要笑出来。

等自己什么封建残留的事情过了,自己对王三几人稍微招呼一下,稍稍给个好脸色,自己就能回到之前吃白面满头点油灯的好日子了,那个贱蹄子吗,好好糊弄一下那条狗,说不定一个枪子就能让她咽气。

嗯,就是这样。

好日子,马上就能回来喽!

汪菜花觉得奇怪,身边的马翠花这么一个人就在那“嘿嘿嘿”的傻笑。

“别笑了,支书在盯着你呢!”汪菜花故意说得大声,让大家看到马翠花一个独自傻笑。

马翠花看见支书有点凶的眼神,把傻笑狠狠咽下去,愣是打了一个响亮的嗝,一张老厚皮都禁不住有些红。

支书瞪了她一眼,转回目光:“……我和公社治保处的同志说了,苏乐乐同志一晚上没睡,让我早点接回来,可治保处的同志却不同意……”

“哈昂~”

大家看着马翠花突然一个人发出了鹅笑,一个婆娘直接将蒲扇般的大掌扇了过去,马翠花才委委屈屈地闭嘴。

一直蔫头耷脑的苏乐乐突然抬起头,冲着马翠花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马翠花简直不明所以。

支书继续说:“治保处的同志说了,不急着回来,说让苏乐乐在他们办公室睡一觉,接着讲,明天再回来。我说不能耽误她落户,等她把学籍转到公社中学,再来给他们讲红/宝/书,对方才勉强放人。说好了,苏乐乐主/席理论思想扎实,等她去公社上学,一定要在去治保处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