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本太子就不打扰章大夫休息了,”萧瑾辞神色恍惚地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又问章卿闻,“章大夫认识景王周瑾辞吗?”

“认识。”章卿闻的声音柔和。

萧瑾辞缓缓地转过头去。

“殿下若真想知道景王的事情,草民建议您还是问江夫人更好。”

当天晚上,萧瑾辞又梦到那个少年,一样的骑马狂奔,一样荒废的冷宫,一样血淋淋的头颅。

只有最后不一样。

少年将她抱在怀里,在黎明破晓的那一瞬,他拿起自己的佩剑抹了脖子。

萧瑾辞再次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大汗淋漓,全身的毛孔一阵一阵地收缩,坐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地喘气。

门外的宫人听到动静,小心地问:“殿下要起夜吗?”

萧瑾辞稍稍缓过神,他摸上自己的脖子,光滑无痕,但梦里那种刺痛却是那么的真实。

仿佛少年割断的是他的脖子。

“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刚过寅时。”

“江夫人回府了吗?”

“没有,章大夫那边回话说得过两日了。”

萧瑾辞沉默了片刻,交代道:“备马,本太子也许久日子没去郊外走走了。”

天还没亮,韶沁苑这边已经忙活起来,消息很快传到华絮苑。

“殿下要去接人?”傅兰兰睁开一双清亮的黑眸,房里通宵点着灯盏,虽然隔着床幔,光线不是很刺眼,但她还是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

“是啊,奴婢还是头次见殿下对其他人这般上心呢。”贴身丫鬟的语气里隐有不屑。

江初唯那种残花败柳到底哪儿好了?竟然惹得太子殿下亲自出城接人。

“殿下也是关心娉婷郡主,”傅兰兰掩嘴轻咳两声,“我今儿个身子不大舒服,想要多睡一会儿,你们各自忙去吧,别进屋吵我了。”

贴身丫鬟摇摇头,太子妃就是太心善了,江初唯都抢到头上了,她还有心情睡觉。

——

江初唯在庆铃山脚住了一晚,天不见亮老汉敲响她的房门,告诉她昨日上山的采药人都坠崖了,生死未卜。

“坠崖?”江初唯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们不都是老手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坠一个就算了,怎么还坠一窝?

江初唯觉得有蹊跷。

“山上雪大路滑,老手也有分心的时候,夫人,我们要山上找人,你要一道去吗?”老汉一脸憨实。

江初唯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江尔鹿和尹颜玉,“孩子们还没醒呢,我不放心她们,再说去了也是给你们添麻烦。”

“没事儿,家里有老婆子守着,”老汉又道,“夫人不找药材了吗?”

江初唯想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跟去看看。

毕竟章卿闻就等着这味药给傅兰兰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