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太医来了家里,诊了脉,给出的结论也不过是郁结于心气血瘀滞这类的说辞。

秦丹珠不论好歹的令人去抓了安神药来煎,纪清歌自己却总有些不信。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以往怒火攻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却没有一次是如此次这般,明明已经有在默运心法,却一点用都没有,到现在她两手依旧冰块一般,身上也是一阵阵的不舒服。

她是动了气怒,却怎么也不至于如此才对。

但太医都诊断过了,纪清歌自己虽然有些狐疑,却也只能乖乖喝了药早些歇息。

秦丹珠一直将她守着睡了,这才离开月澜院。

卫家这一番忙乱的同时,这件事也随着龙舟赛事的结束,文武百官加上黎民百姓各自归家,而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众说纷纭什么议论都有,而唯独喜形了于色的,却只有燕锦薇一个。

“娘!娘!那个什么表姑娘,果然是个贱人!”燕锦薇此刻满脸都是笑意,喋喋不休的说道:“还当是个什么尊贵人儿,结果是个商户贱籍!”

“锦薇!”大长公主段熙敏连忙喝住:“商户虽是下九流,却不是贱籍,你胡说个甚。”

燕锦薇嗤了一声:“下九流还不够贱么?也只比教坊司里的强上那么一点罢了……”

“那也不许说!”段熙敏自从上次被段铭承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根底之后,就提了一万个小心,不敢再如往常那般放肆,此时见宝贝女儿不以为然,也只能耐着性子教她:“强的那‘一点’就正好是良民和贱籍之间的那道坎,你这样口没遮拦,回头再叫人抓了把柄可怎生是好?”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燕锦薇完全没走心的应付了一句,转头又双眼闪亮的摇着段熙敏的胳膊:“娘,不如咱们府里开个花宴吧?我……我想请表哥赴宴。”

她口中说得欢快,但听在段熙敏耳中却心中一阵酸楚,停顿了一瞬才勉强笑道:“不是和你说过了?你表哥他……他……”

“我知道,不就是那个贱人?”燕锦薇无所谓的一摆手:“她了不起做个侍妾,那也罢了,玩意儿一样的东西,容她张扬一时也没什么,反正她也占不去表哥。”

宝贝女儿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表哥,段熙敏却只觉得喉头都是哽的,半晌才说道:“你表哥素来不接宴请的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句话听得燕锦薇泄了气,却也到底不算太失意,毕竟段铭承确实绝少会赏脸赴宴,不论谁家的都不去,而今日又是她心情正好,也就很快放在了脑后,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才能多与表哥见几面,直到送走了女儿,段熙敏才没忍住擦了擦眼睛。

……她这做母亲的,究竟要如何才能掐断女儿的那一片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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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开的安神药到底不同凡响,纪清歌老老实实的一碗药下肚,天刚擦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出现在梦中的,是纪家那座阴沉沉的祠堂。

——怎么回事?

纪清歌疑惑的看看手中翻开到一半的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