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生身父母逼迫到下跪的儿女,这样的人简直枉为人子,直接绑了送官一点问题都没有!

甚至就连做官的,见了这样的案子都要气到头疼。

勤勤勉勉为官三年,一旦辖地上出了这样耸人听闻的恶逆之事,地方官还想通过考评?辖地之内失了伦常礼乐崩坏,不贬官就算不错了!

这也是世人对于‘孝’之一字的无上尊崇和行践。

但而今,发生在他们眼前的,就正是这样的大逆不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几乎是如出一辙的惊骇表情,更有不少人还直接冲着被挤在马车旁进退不得的纪清歌指指点点了起来。

此处围聚过来的基本都是官宦人家,而且随着此处骚动不断扩大,就连远处的看台上也开始陆续有人前来探听发生了何事的,哪要片刻,此处竟有亲生女儿逼迫爹娘下跪这样骇人听闻的传言就飞速流传了开来。

贾秋月虽然为人刻薄阴毒,但她能做了纪家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管家理事,在淮安时往来应酬各家女眷,又怎么可能会蠢笨无心机?眼见纪正则一句话听得所有人都面上变色,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只合身扑过去挽着纪正则的胳膊搀扶,口中哭道:“老爷,万万不可,都是妾身的不是,平日里慢待了大姑娘,万事都是妾身的错,老爷万不可如此!”

“大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大姑娘有气只管冲我发便是,老爷是大姑娘的亲生父亲,大姑娘万不可跟老爷生分了……”

贾秋月做足了一副死命搀扶的架势,然而纪正则却如同膝盖上生了根似得,只满面黯然的说道:“总……总是我这做父亲的寒了她的心。”

说罢,手上悄悄一拉贾秋月。

贾秋月其实心中是有着不情愿的,但她同时也明白如今这样的事态容不得她情愿还是不情愿,一咬牙,也跟着跪了下去,红着眼圈冲纪清歌的方向哭求道:“姑娘委屈,我和老爷心里尽知,从前千错万错都是我慢待了姑娘,姑娘纵然是心中不分,也没的要跟自家爹爹置气的道理啊……”

纪家夫妻二人齐齐冲着女儿下跪,黑压压的围观人群瞬间一片哗然!

纪清歌这几日本来就因为心事不宁的缘故有些短了精神,如今看着这纪家家主夫妻两人的念唱作俱佳,胸中的烦躁和怒火一阵阵的蹿上心头,偏偏纪家老太太将她手腕攥得死死的就是不松。

若是换了贾秋月扑在这里拉扯不休,纪清歌轻而易举就能脱身,但纪老太太白发苍苍摇摇欲坠的,就连拉扯得稍稍大力一点她都要倒,除非纪清歌对她动手,否则只能任由她拽得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