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将她远嫁临清之前,她也曾跪在纪正则和她祖母的面前哭泣哀求,可……

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她的亲祖母,两个人却没有一个愿意施舍她一点怜悯之心。

更有甚者,纪正则甚至当面呵斥她说能给她一个失贞女子找到不嫌弃她的夫家,他已经尽足了为人父母的责任,让她不要妄做挣扎,如果她敢再弄出拒婚的风声来,他纪家就算是绑,也会将她绑上花轿!

当时这一语终于让纪清歌看清了纪家的嘴脸,也彻底斩断了她对于纪家最后的一点幻想,嫁去临清之后,纵然焦王氏对她百般欺凌,她也没有再想过向纪家寻求帮助。

那时的她终于明白,她的屈辱和求援,最多最多,也不过是给纪正则和贾秋月增添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直到她成了逃奴,她满心想的也只是自己报仇,纪家,给不了她任何希望。

现如今纪文栢在她面前苦苦劝解和哀求,她若真允了,她前世的苦难和屈辱又要用什么来偿还?

现在纪文栢这少年看着可怜,前世的她难道就不可怜?

前世直到她亡于那一场大火,她都没有等来纪家纡尊降贵的半个眼神。

更不用说是向她认错,求她原谅了。

“纪公子!这些话,还是免了吧。”纪清歌神情淡漠:“何必再用血脉相连这样的说辞来为难我呢?”

纪文栢怔住:“大姐姐。”

“任凭公子如何为难我,我也不能愧对自己的心意。”纪清歌微微偏头,剔透双瞳凝视着面前这个失语的少年:“后果不过就是我只能再为难公子,这样彼此难为,又是何苦呢?”

“所以……还是请公子不要再多说了吧。”

“回转纪家之后,公子也无需替我隐瞒。”纪清歌说得很冷静:“不论纪家是否认为我是冥顽不灵,我都不在乎。”

“若是纪家因此觉得我冷漠绝情,不当人子,那也无所谓。”

“大姐姐……”纪文栢半晌才挤出一个苦笑:“是……文柏不懂事,让大姐姐见笑了。”

“无妨。”纪清歌淡淡的颔首道:“只是今后,还请纪家不要再来人了,我不想见,即便是公子你,其实也……”

“大姐姐!”纪文栢听得分明有几分惶然:“文柏从来都拿大姐姐当做大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