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嫌弃完,迈步越过纪清歌就向前走去,纪清歌下意识的跟在后面。
……前世……前世的时候……
对了,前世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小师叔!
整个灵犀观里,都没有一个叫做沐青霖的人!
自然也就没有这么一个人来喝免费的喜酒,也没有……
纪清歌猛然回神,惊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跟在沐青霖身后转过了那道角门踏上了另一条青石板路,顿时心中一急,上前两步一把拖住了沐青霖的袖子:“小师叔!”
“嗯?”
沐青霖叫她拽住了袖子便停了步,脸上依旧是纪清歌熟悉的那一副懒洋洋的笑容,望向她的双眼却光华摄人。
“前面……”纪清歌吸了口气:“我自己去。”
沐青霖望住她一刻,眼底浮起笑意:“别去了。”
“可……”
“喏。”沐青霖懒洋洋的冲前面一抬下巴:“人来了。”
程进深一脚浅一脚走得晃晃悠悠,他平日里虽然也酒量不差,但是那不知产自何时,又深埋了几十年的兰陵美酒,还是轻易就让他忘了形,心中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过了量,但……那可是兰陵酒啊,说不定就已经是最后存世的三坛了,喝一杯少一杯的琼浆,了不起大醉一场也就是了。
有如此的美酒助兴,今日席上没过量的又有几个呢?谁也别笑谁。
程进今日确实尽兴,也就并没有留意到原本在前引路领他去客房的小厮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眼前仿佛仍晃动着那倾城舞姬的如花笑颜。
能在席上歌舞助兴的,都是精心调|教出来的舞姬,不管是花楼出身还是私人所有,总归都必定是在籍的,是以,程进也没什么顾忌,大喇喇的冲着前面桃红舞衣的人影张开双臂抱了过去。
“美……美人……斟酒……”
纪清歌身形一晃,避过了这酒气熏天的一扑。
而在程进眼中,却是那桃红舞衣的舞姬正扭着腰肢冲他娇笑,本就酒后燥热的身上如同被点了把火一般,不耐的扯了扯衣领,踉踉跄跄的再次扑了上来。
就是这个人!
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彻底勾起了纪清歌死死埋在心底的回忆。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条人迹罕至的青石路上,一心想要去寻父亲问个明白的她被这醉汉扑倒在地,撕碎了她的衣裙……等到她那继母带着一众宾客乱哄哄的赶来的时候,披头散发满身狼藉的她连件蔽体的衣服都找不到……
毁了她的清白不算,还要让她那般不堪的暴露人前!
那般众目睽睽之下的几欲疯狂的屈辱瞬间就点燃了纪清歌满心的恨意,再次避过程进一扑的她双手已经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