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宸嫔以前可不就是懋嫔宫里一个小小的吉常在么。
没想到世事难料,吉常在芝麻开花节节高,你懋嫔竟反过来还要去巴结她了。
懋嫔眯眼瞧着谦嫔,就见谦嫔两腮的胭脂妆是着实花了心思的,淡淡的嫣红色晕染开——亏得她年轻,这样倒也不显得俗气,竟还有几分盛妆的风致楚楚。
懋嫔心中动了动:来看一个有孕的妇人,却打扮成这幅妩媚的样子,谁还看不出你的心思?
她展颜一笑,大大方方地道:“宸嫔妹妹本来便是景阳宫里的人,本宫来照看一下,恭贺她新迁也是应该的情分。
倒是谦嫔你——口头上说着看望宸嫔娘娘,却这般盛妆而来,真真叫本宫瞧不明白了!”
她向吉灵瞧了一眼,笑容意味深长。
谦嫔被她点破了心思,顿时一张脸挂不住了——她每次来宸嫔这儿,的确都是揣着心思,想和皇上来个偶遇。
上次万寿节,她上去献贺礼的时候,皇上不是就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吗?当时,就连皇后娘娘都在边上瞧出来了。
不然也不会说那句什么“谦嫔也是个乖巧懂事的!”,给皇上敲边鼓了。
是啊,什么叫“也”?
意思就是:宸嫔乖巧,她谦嫔也懂事啊!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除了宸嫔之外,再多疼爱一个女人又怎么样?
谦嫔一张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红的是:想到了皇帝那一日剑眉下的眼神——看得她一颗芳心砰砰直跳。
白的是:宸嫔娘娘又不是傻子,懋嫔都提醒得这般清楚露骨了,难保宸嫔不会对自己生了恨意。
这后宫里,谁不是这样?越是承宠,越是想着独得一份,绝不容许他人分一点去。
懋嫔丢下这几句话,就抬眼去看吉灵,只见她端坐在主位上,脸上从从容容,安安静静的,气定神闲地抱着个茶盏,静静听她们说话。
仿佛坐山观虎斗,又像看猴子耍擂台一样的——她在看她们唇枪舌剑。
懋嫔看着吉灵脸上的神情,心里便有些说不出的震动:宸嫔,吉氏,已经和从前做贵人的时期又有些不一样了。
她能沉得住气的程度,出乎懋嫔的想象和意料。
懋嫔一瞬间,有些失神的想着。
……
从承乾宫出来,谦嫔心里充满了满满的落差感——瞧瞧人家宸嫔娘娘的宫殿,瞧瞧人家奉茶用的茶具,任何一样拿出来,都是她谦嫔宫中这么几年都从没见识过的珍奇玩意儿。
她想着宸嫔用着那些东西时候,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就嫉妒的从心底都开始往外冒酸水——凭什么呀?开始不就是个小小的常在么?
要是论起点、资历、母家的话,比她谦嫔还差许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