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多年之前槲生千里迢迢跑到燕云寒的时候,还是在六止峰下的茶馆里,槲生总是喜欢翻窗户,从未正正经经走过几次门。
闻言正乖巧站在门前等着开门的槲生讪笑一声,眼神飘忽一瞬,心想总不能告诉你是怕被你打出来才养成的翻窗习惯吧。
谢逸致当年不开窍的时候,那是真真地拿他当一个不熟络的前辈对待。要不是他另辟蹊径学会翻窗子,这辈子都没希望。
可这话又不能说,槲生只好提着东西进了屋子,把油纸包丢在桌上,自顾自地将放在白瓷瓶里有些枯萎的花儿拿出来,换了自己手中的进去。
谢逸致则是坐在桌边,提壶倒了两杯茶,等槲生做完这在他看来极重要的事。
自从槲生日日随着越英外出寻找岐和,他就颇喜欢带些小东西来同她把玩。
第一日他带了坊间的话本子与她一道观摩,她只瞧见最上面的一本封皮上写着“春影录”,好奇地正要打开,就被槲生一把夺过跑了个没影儿。
第二日他带了不知从哪儿买的钗环首饰,流苏簪叮叮当当,只是旋个身,便与发丝缠在了一起。其中最甚的当属一对沉甸甸的金镯子,镶嵌着各色宝石,一眼瞧去珠光宝翠,几乎能闪花了人的眼。套在谢逸致纤细腕子上颇为突兀,还没等她说什么,槲生就撸了镯子。
今日满打满算是第三日,槲生应当是带来了些吃食,比之前几日简直再正常不过。
槲生也不懂什么花道,只是随意地将自己带来的花儿放进瓷瓶里,便一撩衣摆瘫坐在了竹椅里。
他一双眼睛跟着谢逸致白嫩的手,看她解开油纸包,露出里面金黄的糕点来。
“这无疆城可真不愧是越英管的地方,跑遍全城也没有一家糕点铺子。结果还是借了他家幕僚的小厨房才勉强做出来点,好久没做了,你尝尝味道如何?要是不对,我明日再试。”
谢逸致伸手捻了糕点,咬了一口,只觉外皮酥脆内里香甜,再一看,原来糕点里放了红豆沙馅。槲生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身糕点手艺,做出来的甜食总是很合她口味,似乎能一路甜到她心里去。
“甜而不腻,你也该尝尝的。”
谢逸致几口将这不大的糕饼吞下肚,捻了一块放到槲生嘴边。槲生愣愣地看着那一双柔荑般的手伸到自己面前,酥脆的糕点抵在他唇边。他脑袋晕乎乎地咬了一口,触碰到了她的手。
“嗯,软的。”
谢逸致并未察觉到什么,只是心下慨叹了一声槲生好厨艺,便又一心一意地吃点心去了。反倒是槲生,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小心翼翼地瞧谢逸致神色,没见到什么厌恶表情,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挠了挠脸颊,正襟危坐。
“无趣啊,你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岐和是为什么忽然又发了疯?”